见迟律儿躲过了自己的攻击,宫长月也没有要冲上去给她补一掌的意思,而是望向迟北城,声音略略提高:“这赔偿,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迟北城少有的迟疑了,他现在的确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
“不答应?”宫长月略略抬起下巴,“那是你的事,打你,是我的事。”
说罢,她抬手便隔空给了迟北城一掌!
这一掌来得太过迅速、太过猛烈,让迟北城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生生受了这一道掌风!他顿时觉得五脏六腑一阵阵疼痛,然后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宫长月不再关注迟北城如何如何,她转身走向马车,悠然踏了上去,还顺手将尚且矮小,无法够上马车的宫慕离给提了上来。
她在马车内坐定,伸手一弹,一颗莹白色的药丸便飞向暗卫,被他一把接住。
暗卫将药丸扔进嘴里,那药丸迅速化开,成为一道暖流,顺着他的喉咙而下,渗进五脏六腑,刚才的内伤也瞬间好了大半。
“谢主子赐药!”暗卫只觉得自己荣耀无比,激动万分地说道。
“走吧。”宫长月靠在车内的软榻上,懒懒说道。
“是!”
黑夜里,一个小太监躲在暗处遥遥地看见那辆由四匹赤兔胭脂马拉着的马车驶进皇宫,便转身迅速朝着乐华宫跑去。而乐华宫,是德妃的住处。
“娘娘!德妃娘娘!”隔了老远,小太监就用他尖细的声音高声喊道。
德妃穿着孔雀绿色的锦缎华服,高坐在首位,优雅地端着茶杯,吹开细细的茶末,抿了一口。骤然听到自己宫里小太监的声音从老远传来,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明显,她便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瞪了那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太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身为本宫的太监,怎么能这么不成规矩,吵吵闹闹像个什么样子?岂不让人看了笑话去!”
小太监见德妃一脸不满的样子,心里有些恐惧地一颤,腿一软便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惶恐地说道:“德妃娘娘饶命!德妃娘娘饶命!奴才只是太心急了,一时之间才……”
“好了!别扯些有的没的了。”德妃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了下来,拿起搁在一旁的精致纹花暖手炉,漫不经心地问道,“本宫让你去打听的事儿,怎么样啊?”
小太监依旧跪在地上没起来,不过却没有继续磕头:“奴才看见长公主的马车回来了,不过到了宫门口,没有下车,就直接驶进去了,似乎……似乎是直接往未央宫去的,三皇子应该……也在那上面。”越说到后面,小太监越有些惧怕地压低了声音。
不过德妃依旧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听了那句“直接往未央宫去的”,德妃就感觉简直怒不可遏!她虽然一直知道那个宫长月很是嚣张,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就算她再不喜宫慕离,但那宫慕离也是她乐华宫里的人,她宫长月连个招呼也不打,二话不说就把人拉到她宫里去住,算个什么意思?
德妃简直是越想越气,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重重的响声让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心里霎时一颤,深知德妃脾气的他们连忙惊恐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有一点事儿没做对被德妃抓了把柄,那惩罚可是比平时要重几十倍的!
德妃的出身并不算太高,比不得当初一同进宫的那些一品二品大员的千金,她的父亲只是四品吏部侍郎。但是她偏偏靠着容貌和手段,一步一步爬上四妃的位置,还得了个协理六宫的大权。虽说中途有些波折,但是因为她心细如发,所以一路走来,还算是顺风顺水。而她又何曾遇到过胆敢如此蔑视她无视她的人?
虽说德妃忍了宫长月许多次,但这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德妃猛然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阴沉:“摆驾未央宫清雅阁!”
而未央宫后面的清雅阁里,宫长月刚刚从浴池出来,大概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稍稍不按照自己一贯传玄色衣裳的习惯,改穿一件白色的锦袍,长长的后摆拖在地上,却因为地面都铺着干净的地毯,所以白色的衣裳沾不上一点灰尘。
宫长月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放着刚刚送上来的金丝燕窝粥,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觉着味道甚是香甜细滑,非常符合她的口味,便满意地点点头。
送粥的小太监抓着盘子有些紧张地看着宫长月的反应,见她满意的点点头,那颗心才算是落了下来,拿着木盘退到一旁。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向旁边的宫女借了一支笔,然后在那小册子上记载的“金丝燕窝粥”后面,打了一个小小的红勾。
这时,流沁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走近宫长月,低声说道:“公主,刚才您要我给三皇子殿下送去的书,我都已经送去了,现在他正在埋头苦读呢。”
“嗯。”宫长月应了一声,垂着眸继续喝着自己的粥。
流沁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却憋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宫长月正好将那一小碗金丝燕窝粥喝完,她放下勺子,让人将碗撤了下去,然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锦帕沾沾嘴。虽说宫长月并没有回头看流沁,但她现在仍然能够感受到流沁此时有些忐忑的心情,便开口问道:“怎么?担心明敏?”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拿起那本昨天尚未看完的书,走到铺着白狐皮的软榻上坐下,然后慵懒地靠在上面,专心致志地翻阅起来。
流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宫长月略略抬头,带了几分笑意地说:“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话音刚落,一个灵巧敏捷的身影便从那敞开的窗外窜了进来,轻巧地落在地面,身上似乎还戴着外面的寒湿气。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大概是司空见惯,并没有感觉到丝毫惊讶,依旧自顾自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敢多问一句。
明敏站在离宫长月很远的地方,偷偷瞥了瞥宫长月的脸,见她似乎没有生气的一次,才磨磨蹭蹭地慢慢凑了上来。可还没等她走近,流沁便一个踏步向前,低声呵斥道:“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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