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士首府加迪夫的千禧球场，不叫体育场，因为它是专业球场。而这里的‘球’，却不是足球，而是足球的儿子橄榄球。

    千禧球场虽然是欧洲五星级球场之一，但它举行足球比赛只是客串，大多数时候都在踢英式橄榄球。当初修建时，目的也是橄榄球比赛用地，所以它的草皮场地铺设，要比足球场更长更宽一些。

    曼城和皇马不住在一个酒店，赛前踩场时间也是完全错开的，就连比赛当天抵达千禧球场的时间都不相同，所以卓杨和皇马老队友一直都未谋面。

    直到比赛开始前二十分钟，双方主力球员进入场地热身，皇马人才又在球场草皮上、时隔两年半之后见到了姗姗来迟、尚且活着的前皇马18号。

    即便还没有到正式开播时间，各大电视台演播室里的主持人嘉宾都还在没话找话闲扯淡，但卓杨如何与他的皇马老队友第一次见面，是全世界都很感兴趣的话题。

    所以当卓杨径直走向皇马热身的半场时，全球直播就开始了。

    快三年时间过去，比不上人员来往如梭的曼城，皇马阵容变化并不大，尤其今天首发11人，全都是卓杨在时的队友。

    谁都没理，罗总、马屁精、水爷、魔笛、阿宽，卓杨全当他们不存在，直接朝着笨马走去，并且老远就做出了握手加拥抱的姿势，双手一上一下。

    敢作敢当，卓杨要在全世界面前，为两年多以前的事情，向本泽马致歉。

    千万不要以为这么做很容易，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承认自己的错，所以卓杨的老爸卓彤彤才说：勇敢是人类是高贵的品质。

    别说需要养望和保持身份的公众明星，就算大众老百姓也没有几个有勇气坦诚自己错误的。谁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谁不是在振振有词，甚至连敢于认识自己在强词夺理的人也没几个。

    喷子、键盘侠、理中客、杠精，骂喷子、骂键盘侠、骂理中客、骂杠精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我那可怜的自尊心呐，不能受到一点点伤害。

    卓杨右手握右手，左手扶住本泽马的肩膀：“笨马，我必须当面再给你道个歉。那一天犯浑了，确实对不住。”

    本泽马裂开嘴笑着：“老卓，看你说的，事儿早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全世界有的是闲得无聊的唇读专家，两人毫无遮拦的对话内容很快就会被外界所知，这正是卓杨要的效果。这一次，没有炒作，没有做秀，只是为了道歉。

    其实在‘打人风波’后不久，皇马俱乐部就对卓杨罚款两百万，给笨马和耶罗二人做了赔偿，也等于是封口费。去年卓杨醒来后，也先后给二人致电做过了道歉。

    事件对笨马和耶罗影响非常大，笨马因为事件起因、他和小土豆瓦尔布埃纳‘小电影’被这一通拳脚发酵，造成舆论风波后被法国国家队永久开除。眼看如今法国队蒸蒸日上，笨马却报国无望。

    耶罗当年进入安切洛蒂的教练组，也是冲着安胖之后的帅位而来，皇马俱乐部有意在他和齐达内之间择优。但那一通羞辱式殴打，对耶罗的声望是个巨大的打击，即便如愿坐上帅位，没个十年八年，他在更衣室里很难树立起威望。

    翻过年后，心灰意冷的耶罗重新回到了西班牙足协工作，这一走，基本也就断绝了他日后的执教之路。如今他是西班牙国家队的领队，和比埃尔霍夫、杨晨他们一样，主持着国家队的行政工作。

    私下里打个电话说声‘对不起’并不难，公开场合郑重致歉才能真正体现一个人的勇气、胸怀和格局，以及真正的自信。

    千万别拿上学时站在操场主席台上声情并茂做全校检讨来说事儿，死刑犯临终还悔不当初呢，要没人逼着，能承认错误才见了鬼了。做完检讨，能改也算见了鬼了。

    卓杨也一样，从小到大打的架次数多了，揍人揍得海了去，以前每次也都是在老妈杨虹的威逼下，被卓彤彤领着去给人家道歉，没有一次是诚心实意的。改了吗？改个茄子，没准儿回头还会找茬再揍人家一顿，揍到不敢再告状为止。

    这是卓杨今生首次主动向‘被害者’道歉，大梦一场醒来的人，果然不一样了。

    其实本泽马挺无奈的，刚开始的时候恨得他牙痒痒，可换成别人的都好说，想报复卓杨却实在没这个能力，只好每天在皇马更衣室里像个祥林嫂似的，逢人便诉苦，痛斥卓杨凶恶绝情。

    直到德屠警告他：你再到处说，老子也揍你一顿。那啥，要不这两百万你先拿好。

    人间正道是沧桑，屠爷眼中惟兄弟，没有正义和公道。笨马戛然而止，卓杨出事后，要说他心底里不幸灾乐祸是不可能的。

    所以今天卓杨能当面再一次致歉，笨马心里还是挺受用的。要说起来，卓杨如今的身份比在皇马时又高出了两个台阶，笨马很有面子。

    和笨马亲亲热热了却了旧账，卓杨这才回头与老队友一一见过。这一年从电视上见过，但第一次再看到活人，皇马球员不由得集体唏嘘：这孙子好水嫩，怎么越活越年轻了？

    卓杨则感觉有些恍惚：怎么还是你们这些憨憨？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

    皇马今天首发11人，纳爹纳瓦斯，水爷、瓦拉内、马塞洛、大傻卡瓦哈尔，魔笛、胖虎、阿宽，C罗、伊斯科、笨马。全是两年多以前的老面孔。

    “老卓，你介胡子没了，像嘛呀，丑了。”

    “罗总，我就当你是在妒忌。”

    一周前媒体上讨论皇马银河战舰的分期，银河一期没有争议，人物标志是罗齐贝菲洛劳六大巨星，标志性荣誉则是齐祖天外飞仙那一年的冠军杯。银河一期截止的时间应该为2007年1月罗纳尔多租借转会AC米兰。

    但‘银河二期’何去何从很有争议，是从C罗和卡卡加盟的2009年算起，还是从卓杨到来的2011年开始，是2014年三冠王截止，还是到去年欧十一冠为止，或者现在仍然是二期。

    二期的代表人物是卓杨吗？他短了点。是C罗吗？他好像又欠了点。

    媒体那这个无聊的问题来问卓杨，他说：“银河二期应该从2004年算起，一直到去年结束。代表人物既不是C罗，也不是我，而是德屠。这十二年间，他经历了皇马的低落和崛起，只有他陪伴了皇马所有起伏与辉煌。皇马这十二年，是德屠的十二年。”

    “除了他，还能有谁？”

    无论引经据典讲道理，还是强词夺理抬硬杠，媒体都不是卓杨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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