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走神并不是巴尔德斯的专利，卓杨在这上面比他厉害多了，卓杨经常性大脑开小差，而且开得信马由缰。比如现在，站在华丽而又红蓝绿女簇拥的马德里皇宫，他就在想着：爱情到底是什么？

    既然是王子妃组织的聚会，欧洲各王室以及顶级传统贵族家庭，也都派出了二代或者三代人物来捧场。例如英国王室长孙剑桥公爵威廉王子、摩纳哥王储埃尔居勒殿下、比利时王储伊丽莎白公主、霍亨索伦家族的格奥尔格公爵……。

    蔻蔻身为哈布斯堡家族的‘大公主’，又在马德里家门口，便自然代表家族过来参加。

    再有两个月，卓杨和蔻蔻就要订婚，这个消息已经散布了出去，届时虽然不会大操大办，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很私人的那种，但说明卓杨和蔻蔻的关系已经确定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卓杨就要以蔻蔻的未婚夫身份，陪她出席一些正式场合，这是礼数，也是身份的昭然。

    卓杨和今天到场的一百多嘉宾都不熟，就连与费利佩王储也只是曾作为皇马当家球星礼节上同他握过手，费利佩王子是皇马球迷，但公开场合他不会这么说。

    还有摩纳哥王储埃尔居勒，卓杨今天算头一次和他握手，王子殿下面无表情，卓杨也没把他记住，当然更不知道这玩意儿还是自己的‘情敌’。

    埃尔居勒曾叫嚣了很多年要娶长大后的蔻蔻做他的‘王妃’，早年间搞得欧洲圈子里世人皆知。但自从卓杨出现在蔻蔻身边后，他再也没脸这么自以为是了，圈子里都把他当笑话看。

    这种愚蠢的言论，蔻蔻一家从来没把他当回事，她也没有对卓杨说起过，因为觉得没必要，实在微不足道。

    埃尔居勒则把卓杨恨得要死，愚蠢的人总喜欢给自己的厄运找个借口，他就把卓杨当成了自己倒霉的来源。不过，公众场合里，身为王储，埃尔居勒该有的虚伪还是具备的，和卓杨握手时他并没流露出什么，倒是看向蔻蔻眼神越发妒嫉。

    .

    卓杨对这个圈子不熟，也没什么来往，同时和这些人也没有强行话痨的情绪，便在这种场合感觉颇为无聊，只是在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跟着蔻蔻转来转去。

    名义上是二公主索菲亚的读书开蒙礼，实际上王室的精英教育早就在五岁之前就开始了，所谓的快乐教育在贵族圈中从来都不是选项。

    虽然9岁的莱昂诺尔和7岁的索菲亚都是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也让民间万众非常惊艳，但说心里话，小姐妹俩相比起孩提时的蜜黛尔还是要略输三分粉黛，更别提夺尽世间宠爱的蔻蔻了。

    常年身边守着一个逆天般容颜的蔻蔻，卓杨对美女早就无感了，何况还是小孩子。

    卓杨以一个大学教师的口吻，勉励了小索菲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实际上小公主将来会不会成为一个西班牙三好学生，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倒是和莱昂诺尔公主正儿八经聊了几句，用的是中文。费利佩王子继位国王后，莱昂诺尔公主就将是第一顺位的王储，爵位也会变成女亲王。

    四年前她还是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中文了。不过和卓杨交流的时候，基本上还都是‘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的档次。

    整个西班牙王室，说起来卓杨也就和今天没有到场的索菲亚王后打过交道，他是巴音院和皇家马音的副教授，而索菲亚王后是巴音院的名誉院长。

    马德里皇家音乐学院还有个名字，叫索菲亚音乐学院，正是以王后的名字命名的。因为离得近，王后也经常过来转转。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索菲亚王后是卓杨的单位领导。

    也正是王后的爱情故事，让卓杨对‘爱情’产生了思考。

    老国王卡洛斯一世连接爆出‘打猎门’和‘情妇门’，形象和人设便完全垮塌了，同时也把索菲亚王后置于了很尴尬很悲催的境地。

    当年希腊公主索菲亚是王位的第一继承顺位，就是为了嫁给卡洛斯一世，她毅然放弃了未来的女王之位。她的婚姻遭到了父王和兄弟的激烈反对，因为西班牙王室不但穷得叮当响，而且还在佛朗哥的打压下风雨飘摇，让人根本看不到前途。而且希腊信奉东正教，和西班牙这边的天主教不是一个路子。

    可为了爱情的索菲亚公主义无反顾，嫁过来后陪着卡洛斯一世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后来，娘家希腊王室被推翻了，索菲亚王后没了根，却也得到了全欧洲人民的同情，西班牙民众称她为‘历史上最值得尊重和爱戴的王后’。

    即便在加独思潮泛滥的加泰罗尼亚，也都普遍尊敬索菲亚王后，反朝廷不反王后。

    正因为索菲亚王后的形象太完美也太受人爱戴，所以国王爆出‘情妇门’之后，立马引来了全民沸腾的声讨。然后又在媒体的穷追猛打下，挖出了老国王这辈子有过1500人次的情妇和一yè情。哪怕这个数字缩水90%，也足以让国民气得原地爆炸。

    原来你是这样的多情男儿，你对得起情深意重的王后吗？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去年的时候，一位西班牙55岁的男性餐厅服务员艾伯特，和一个48岁的比利时家庭主妇英格莉德，宣称他们是卡洛斯一世的私生子。

    这二位不是信口开河，他们的确是老国王年轻时偷腥遗留的孽种，通过英国检测机构的DNA测试，证明了他们和卡洛斯一世的血缘关系。

    德不配位，这个王要不得了！

    到了今年，卡洛斯一世终于扛不住外界的巨大压力，通过与西政府协商后，他宣布将在六月份退位，由王储费利佩继任国王。

    两个月后，费利佩王子会成为费利佩六世陛下，而他的母亲也会由王后成为索菲亚王太后。

    卓杨丝毫不关心西班牙王位更迭，也不关心小公主是不是个好学生，在场所有来宾他都不关心，但他觉得索菲亚王后的故事很值得深思，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思索这件事。

    对于王后来说，爱情到底是什么？对于世人来说，爱情又是什么？

    卓杨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对自己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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