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队，你觉得控制球场节奏，最重要的是什么？”

　　“嗯？怎么，克里斯，你对这个感兴趣？”

　　“嘿嘿，有点意思。”

　　“观察！最重要就是观察，观察球场上所有一切。”

　　下半场开始前，克里斯托弗·普罗伊斯和卓杨在通道里边走边聊。“克里斯，节奏控制这方面大有可为。意大利和西班牙非常讲究这个，英格兰现在也开始重视。”

　　“德国没有这方面的传统，也不讲究这个，但节奏控制会是趋势。在德甲内部问题不大，如果不在这方面尽早着手，欧冠上总是会很麻烦。”

　　卓杨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普罗伊斯听得津津有味，好像很尊师重道的样子，可下半时刚一开场，他就没对卓老师客气。

　　AC米兰开球，一圈中后场回转过渡后，球权自然又回到了卓杨这里。他像上半时一样，控一控，左顾右盼，指挥队友在各自联系的区域内做穿插跑动。猛然间，发现了舍甫琴科和帕托交叉而跑出的机会，卓杨停下老树盘根，果断出球直袭险地。

　　一道身影迅疾滑来，普罗伊斯飘然而至，像辅道上加塞的汽车，堵住了下行通道，也正好封住了卓杨的传球线路。只需要略一迟滞，机会便稍纵即逝，卓杨只能侧身推给弗拉米尼过渡后再去寻找机会。

　　卓杨对普罗伊斯有这样的表现毫不吃惊，当年他在这方面本就已经很不俗。其实像普罗伊斯这样有实力但低调、踏实而且务实的球员才是马迪堡的竞技根基，他们轻易不会离开，俱乐部也不会卖他们挣钱。流水的小妖，铁打的中坚。

　　像普罗伊斯这样的球员，在马迪堡还有泽佩克、里特、韦斯特曼、德比希、舍费尔、巴内塔等人，当然也包括兰德他们‘半岛三杰’。他们球场上球风朴实，专注而且遵守纪律，球场下含蓄整洁。虽然都不是球队的绝对主力，但却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他们都正在陆续进入自己的足球黄金年龄，也会在马迪堡效力很久，甚至在这里退役。他们会送走一个又一个天赋异禀的小妖，然后继续辅佐一个又一个明星，为一个又一个星光的诞生而喝彩。

　　马迪堡虽小，但有了他们，就绝不会陨落。他们的天赋中庸，但他们都经历了三冠王最辉煌的时刻，都是在卓杨甚至六剑客身边耳濡目染成长起来的，他们是卓杨留给马迪堡最宝贵的财富。

　　·

　　成功阻拦了卓杨的一次威胁传球之后，意气风发的普罗伊斯就开始了和卓杨双栖双飞的半场生活。

　　“卓队，教教我怎么成为节拍器呗！”

　　俩人的私交很不错，上半年普罗伊斯的妹妹约瑟芬·普罗伊斯出演的影片在柏林首映礼时，卓杨还专程前去给捧了个场。那是约瑟芬第一次出演女二号，很有纪念意义。

　　普罗伊斯出身普通工薪家庭，家境非常一般，但兄妹俩继承和发扬光大了父母最优秀的地方，男俊女美两个人样子。那一年妹妹到俱乐部来探班，直接惊艳了整个半岛，队友们争先恐后给美女妹妹献殷勤。从那天起，普罗伊斯就有了个绰号——大舅哥。

　　普罗伊斯非常疼这个小自己五岁的妹妹，他是驰名岛内外的‘宠妹狂魔’。从少年时拿到第一笔青训签约薪水之日，他就专门另开了一个户头，每月都会给里面固定打钱，从最初的二百到现在两万。这是他给妹妹存的钱，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从未间断。有这样一个百般疼爱和呵护的哥哥，妹妹自然会养成自信开朗的性格，也才能上得起价格昂贵的名牌影视表演大学。

　　和兄弟姐妹能亲密相处的人一定值得深交，卓杨非常羡慕普罗伊斯有个妹妹，他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妹妹的话，一定会比普罗伊斯更疼更宠她。

　　.

　　“好嘞。那你注意观察我选择控球和传球的时机。”卓杨说。

　　俩人做起对抗动作毫不含糊，但却似乎又忘记了是场上针锋相对的对手，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卓杨毫不藏私，接下来他尽可能把自己的选择和动作做得清晰，便于普罗伊斯观察和领悟。场上双方争斗犬牙交错，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俩寓教于乐。

　　中路没有了德比希，马迪堡进攻端的组织重心完全向边路的厄齐尔那里转移。渐渐地，卓杨不但自己通过控球和传球掌控着AC米兰的节奏，还在马迪堡打快攻时第一时间去逼迫厄齐尔，从而影响马迪堡的节奏。

　　攻防之间，整座球场的节奏感慢慢完全纳入到卓杨的掌控之中，双方都在遵循卓杨的指挥。场面上变得浑然一体而且艺术气息十足，AC米兰不再一味慢得时光倒流，稍微做了提速。马迪堡也不净是‘步兵冲完大炮轰’，也适当缓慢了些许。一场节奏鲜明又美感十足的比赛画卷在激烈的对抗中徐徐展开。

　　卓杨不但在引领AC米兰差速攻防，也在辅导马迪堡怎么在不同节奏下完善自我。

　　尤尔根·克洛普在场边呆立，他是懂马迪堡和卓杨的人，此时此刻，渣叔已经看痴了。他知道卓杨在离开的两年多之中还在继续进步，但到这会儿才深深触动了他。卓杨的宏大球场格局和浩瀚比赛视野，甚至超出了渣叔对足球的认知。

　　卓杨如果还停留在马迪堡，他绝对不会成长如斯，这就是走出去的历练的成果吗？世界太大了，足球也是如此，见多识广真的太重要了。渣叔心说。这一刻，克洛普萌发了尽快走出去闯世界的羡慕和野望。

　　什么地适合长什么苗！普罗伊斯曾经是个平庸的边锋，蹩脚的边前卫，后来成为优秀的防守中场，他在妖孽成群的马迪堡算不上天赋突出。但每个人总有自己奇异的地方，只看能不能发现它。半岛上天才遍地走，却只有‘平庸’的普罗伊斯尽得卓氏中场卡位的精髓，半岛上妖怪多如狗，也只有凡人普罗伊斯闯进了节奏控制的门槛。

　　在这半场比赛里，普罗伊斯近距离在卓杨身边尽情领悟着节拍器的技能，甚至现学现用，现炒现卖。在这场比赛里虽然效果很是微弱，但日后随着普罗伊斯在这方面快速长成，马迪堡于欧洲赛场上终于不用只凭借速度与激情去试图摧杀对手，而是变得聪明和巧妙，更能让优势强化。

　　于美仑美奂的比赛中，比分却突然改变了。卓杨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