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南非世界杯上，中国队里有许多七〇后老将，平均年龄在三十二强中位列第三。四年后的巴西，中国队大幅度年轻化，29岁的卓杨已经是全队仅次于郑誌的老将，岁排在年轻榜第三位。

    最年轻的是比利时，刚过25岁，最老的是阿根廷，差几十天就满29岁。

    其实从中国的的年龄分布就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老当益壮超过30岁的老将仅郑誌一人，应该雨后春笋不足20岁的小将却也只有黎昂一个，大部分球员的年龄扎堆在87-89这三年间。看起来平均年龄不大，实际上年龄结构远不如四年前合理。

    这说明中国球员自身竞技水平巅峰的年龄段普遍极短，大多数要到24、5岁才成熟，不到三十岁就开始走下坡路。按照这个趋势，四年后俄罗斯世界杯时，现在这一批人里，能用的应该剩不下几个。

    现在还不满23岁的伍磊应该可以用，卓杨挺看好他，所以在场上就尽可能让他表现，能看出来这小子非常想进球。

    四年前中国队在南非总共打进了14个球，进球的有四个人，其中卓杨8个、李金鱼3个，邓镯祥和邵加一各一个，还有一个对手的乌龙。

    这次在巴西的前两场比赛又进了6个，卓杨4个，C海和余汉超对尼日利亚都有了收获，但两场比赛都把自己跑抽了筋的伍磊却连狗屁也没捡着，卓杨知道他憋得肚子疼。

    年轻人需要鼓励，需要尝到甜头，所以刚才卓杨在明知道有违公平竞赛的政治正确，却还是把球传给了伍磊，毕竟机会太好了。大不了进球后自己去和波黑全队吵架，护犊子老子拿手。

    可昧着良心却仍然没能把球打进，主要还是因为伍磊国际比赛经验太少，没见识过像贝戈维奇这种快两米出击还如此迅猛的门将。

    结果球没打进，还被贝戈维奇追着骂得狗血喷头，伍磊嘴笨又不会外语，再加上心里亏，只能躲在卓杨身后看着他用十八种语言反骂回去。

    伍磊把卓队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哥会的实在太多了。

    贝戈维奇骂不过卓杨，不一会儿就被反喷得张不开嘴。贝拉斯科裁判跑来分开了两人，对手受伤倒地后终止比赛只是政治正确，并不在执法规则里，这一点名哨心里很清楚。如果刚才中国队趁机进球了，铁定是有效球，脸皮厚就行了。

    这玩意儿也没办法写进规则里，一旦白纸黑字，就会有人琢磨着找这条规则的漏洞。比如说后卫见到前锋把自己过了，马上死爹摔躺在地上装狗，比啥防守技术都管用。

    这边已经不吵了，可刚才自相残杀的斯帕西奇和贝西奇还窝在地上没起来，看样子的确是真的，撞得挺厉害，波黑队医赶紧上来救人。

    老苏西奇教练在场边跳着脚厉声指责，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当值第四裁判智利人奥塞斯都劝不住他。中国队教练组这边看得直皱眉头，暴脾气的拐子哥隆巴多当即就要去怼人，被里杰卡尔德拦住了。

    老苏西奇当年踢球时名气很大，现如今59岁的年龄也表明他在欧洲足球圈子里的辈分很高，杰帅在他面前都是后辈，更遑论教练界的小屁孩隆巴多了。

    圈子里有时候越老越讲究规矩，其实拐子哥不在乎，但杰帅特爱穷讲究。

    不过，中国队在巴西世界杯32强里的实力排得很靠后，但只看教练组的星光灿烂，却是谁也不服，换成他们当年踢球时的名气，绝对可以秒杀其他31强的教练组。

    老苏西奇也不够境界。杰帅朝着助理教练内斯肯斯一努嘴儿：“约翰，你去让他闭嘴。”

    63岁的约翰·内斯肯斯才是真牛逼，他们那个年代能让他服气的人只有克鲁伊夫一个，苏西奇算个屁。内斯肯斯还是那个时代足坛首屈一指的花花公子，平移到现在就是改邪归正之前的蒙二哥。苏西奇确实也是球星，但不过和现在‘手雷’哈姆西克等级差不多。

    内斯肯斯摆出一副他当年嬉皮士的架势出现在老苏西奇面前：“你给你妈嚎丧呢？”

    老苏西奇当然认识内斯肯斯，就像现在何人不认识蒙二哥一样。见到这位爷过来，他本来已经闭嘴了，却不料内斯肯斯过来张嘴就骂娘。

    谁也不是泥捏的，老苏西奇当即又炸了，直接和内斯肯斯对骂了起来。

    内斯肯斯是混不吝的主，浪荡江湖一辈子的老炮儿，根本就不废话，他索性来了个锁喉。使的劲挺大，当场掐死的意图非常明显。

    老苏西奇像被捏住脖子的鸡，骂不出来了，他掰住内斯肯斯的手不停挣扎。

    两个加起来超过120岁的老人家要在场边练跤。

    杰帅：“……”

    边线外乱成了一锅粥，大家球也不踢了，都赶来劝架，看台上占据人数绝对优势的两万多中国球迷嗨得都没了个人样。

    乱过之后，内斯肯斯被红牌请上看台，他得意洋洋的背影像极了旗开得胜的将军，迎接他的是中国球迷万人齐呼的呐喊：内斯-肯斯！内斯-肯斯！

    球场上闹中取静，卓杨也教训了伍磊，不是怪他没把单刀球踢进去，而是批评被人骂了竟然不还嘴。

    “看见没，要向老内斯肯斯多学学，不是让你动手，吵架还用人教吗？”

    “卓队，你知道我不会外语，怎么和别人骂？”

    “笨死你算了。骂人还需要会外语？我都头一回听说。张嘴骂就行了，你管他能不能听懂，要的是气势，懂吗？气势！”

    “还可以这样吗？”

    “废话！你们上海人不是号称吵架天下无敌吗？以后不管跟谁，你就用上海话开骂，自己爽了就行。”

    “咦，哥你会的太多了，我听你的。”

    卓杨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腼腆的伍磊接受完再教育，仰起头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萨尔瓦多夜空湿润的空气，然后转过头去朝着远处的贝戈维奇，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小赤佬——！”

    卓杨：“……”

    比赛继续进行，伍磊想进球都想疯了，但比他更想进球的人是哲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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