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来了。
卓杨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梦,但对14个月前在泰晤士河边的夜晚,仍然记忆犹新。
夏尔马追踪喝醉的他他到河边小三角洲的密林旁,猝然发动了袭击,而且一开始就动用廓尔喀短刀重伤了卓杨。
诚然,夏尔马是有过职业格斗经验和通过战场磨砺的高手,即便公平较量,卓杨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两人在搏击能力上的差距,类比可参照西甲和中甲。
但公平较量之下,卓杨打不过也可以跑得掉,但从一开始就被夏尔马重伤后,就变得十分艰难了。
卓杨在极度劣势下,进行了猛烈的反击,也在一定程度上重挫了夏尔马,但终因失血过多和要害部位多处受伤骨折,迅速耗尽了能量。
若不是食品小贩胡玛恩格勒・基尤拉德贝恩祖、那个绰号‘机油’的黑人见义勇为,卓杨没有最后一息尚存的机会,也不会有一场大梦后重生的机会。
卓杨清晰记得当时的一幕。
夏尔马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他,锋利的短刀贴上了卓杨的咽喉。
机油突然大喊着冲过来,用手中的热狗箱子和咖啡壶砸向夏尔马,甚至砸飞了毫无防备的夏尔马手里的刀。
“卓杨先生,快跑,快跑――”
机油奋不顾身扑上来,紧紧抱住夏尔马,张开嘴在他胳膊、胸口、大腿,一口一口使劲咬。
卓杨拼命爬向泰晤士河,他想活下来。
在翻进河水的刹那,他清楚那个黑人死了,因为夏尔马又追了上来,他只差了一步。
随后就是长达六百四十八年的梦。
醒来后,卓杨回忆起那一幕,他很感激那个黑人的见义勇为,但说实话,对此却并不理解。
以当时的情况,夏尔马凶神恶煞般的羊一,一般人即便有见义勇为的勇气,也很难冲上来直面危险。站在远处大声呵斥、高声呼救,或者马上报警,就已经是非常值得赞赏的义举了。
直到他这两天看了当时的案情调查资料,看到‘机油’这个名字,想起2010年在南非海洋提过这个人,这才恍然大悟。
卑微的机油并非为了救卓杨,而是在报海洋的恩。
“没有机油,我在那一天就死了。”卓杨说。
海洋把身子往后靠了靠:“那一年在南非的时候,你说我的善举一定会得到善果,真的是如此。”
“我从报纸上看到,机油留下了两个老婆和四个孩子?”
“嗯。”海洋点点头:“两个老婆,都还算年轻。三个女儿两个十八,一个十七,还有个儿子,今年十五岁。”
“他们现在生活怎么样?”
“。
相比起在欧洲失去生活来源后苦苦挣扎,能来中国生活,的确算是最好的结果。
海洋继续说到:“我给他们在粤省买了房,大别墅,环境还不错。盘了一间新世纪百货连锁,现在机油的两个老婆在经营,底下有专业团队协助她们。”
“机油的四个孩子,我给他们起了中国名字,既然叫‘机油’,就姓了‘计’。”
“三个女儿根据谐音,叫计双、计兰、计云,名字都不难写。她们现在正在上中学,将来还会上大学。”
“挺好。”卓杨点点头:“他儿子呢?”
“叫计勇,在柳州你的希望春蕾足球学校里,u15踢后卫。卓杨,你回头多关注一下他。”
“好。”
海洋又说:“给他们办入籍的事,还得你出面。”
“没问题。”
海洋是纯粹的大汉主义者,他骨子里瞧不起大中华之外的任何人,也瞧不起中华之外的文化。而且他不是通常所见因强烈自卑表现出来的激烈自傲,所以他与其他虚妄的自大不同。
发自内心的自信和傲慢并没有妨碍海洋习,这一点很了不起。放在卓杨的梦境世界里,海洋能成为智者。
当年帮助机油一家从博茨瓦纳偷渡移民,海洋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上帝心态,类似路人躲开脚边匆忙的蚂蚁。
2010年专程去帮完机油后,海洋也分析过自己的想法,他最后将这个举动归于中国传统江湖文化里的‘一诺千金’。既然答应过,哪怕对方卑微渺小无足轻重,也要说到做到。
所以海洋当时这样做,其实无关机油,只是为了丰满他自己的心境,完整自己的人生哲学。
可谁知冥冥中自有因果,当年的一个善举,最终落成了很关键的善果,卓杨因此有了一丝生机。
博茨瓦纳属于南部非洲,那里的人要比北非黑得多,漆黑的那种,身高方面也大有不如,普遍比较矮小。
机油一家人就是如此,无论相貌、身体、智商,都算不得出众,很平庸。
所以和大多数中国人从电视上看到的黑人、尤其黑人模特美女不同,机油的三个女儿都是最平庸最普通的非洲平凡少女,没有做模特和演员的最基础条件。
“我现在是她们的干爹,等到大学毕业,我会给她们找好人家嫁过去,这辈子也就平稳了。”海洋说:“当然,必须得嫁咱们中国男人,其他人我看不上。”
得,说到底还是根深蒂固的种族主义,他这辈子是改不掉了。海洋常说:夷狄入华夏者华夏。
三个干闺女由海洋去操心,15岁的计勇如今是全国十所希望春蕾足球学校里,唯一的黑肤色球员,他的事情就得由卓杨来关心了。
卓杨躺下一年,但春蕾计划并没有停滞,老爸卓彤彤做事其实比卓杨本人要认真的多。尤其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