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在临死的那一刻,脑子里会像过电影一样,将自己一生从头到尾全部重温一遍。这辈子每一秒钟每一个细节,都会在这一刹那一一重演。v更新最快/
那么问题来了,你如何确定现在正经历的是你的真实人生,还是临死前的回顾?
后来小猪施魏因斯泰格对卓杨说,他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十三年前和父亲一起远足的那个初秋的下午。
其实那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十五岁的小猪从球队里旷训跑回了家,因为连着几天训练比赛都输球,让他觉得十分无聊。
父亲那时候很忙,但仍然放下手头的工作,很开心地和他跑去法兰克福西南郊外的斯旺海姆沙丘保护区公园远足郊游。
那个下午刚下过雨,头顶上灿烂的阳光和山路间的积水泥泞十分违和,但总归是个平凡的下午,没有一点特别之处。
小猪与父亲穿着短裤和靴子,在高高低低的小路上慢慢前行,一些水会灌进靴子里,走起路来会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听起来很流氓也很yín_dàng,当他十分尴尬。
六公里的小穿越走完后,小猪和父亲坐在山坡脚下的长廊里啃着面包,远处是俗不可耐的繁华城市,近处的公路边上,两只狗正在忘情地交配。
小猪说,就是那个时候,他在安心做一个纨绔还是继续踢足球之间做出了选择。
两天后,小猪返回了球队,来年春天,他跟着克洛普去了马迪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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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卓杨坚持认为,小猪就是懵逼了,就像那年在巴西海岛上度假时,看见刀疤变身沙怪时那样懵逼了。
卓杨和小猪听到布伦特・怀尔德发出的警示,耳朵里同时传来失控汽车撞击马路牙子的巨大异响,他们愕然回头时,雪铁龙因为惯性几乎是弹跳着朝他们扑来。
世界是静止的,只有深灰色的钢铁怪兽凶狠地向他们袭来。
小猪面色安详,卓杨发根悚然竖起。
也许只是0.01秒钟的惊愕,卓杨便抱着小猪弹身而起,两人像两只捆绑在一起的麻包一样,朝着汽车冲来的反方向扔了出去。
横在空中的时候,卓杨能清晰感觉到引擎盖蹭过他的脚跟。
雪铁龙撞在卓杨和小猪刚才停留的墙边,轰然的撞击声震碎了上方的大玻璃橱窗。
卓杨和小猪相拥在一起空中横翻后跌落在一旁,滴溜溜连滚两圈才停了下来。
后来,小猪问卓杨:那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工夫抱着我一块飞?
卓杨说:因为爸爸爱你。
卓杨一骨碌从地上翻身坐起,惊恐地看着眼前惨烈的车祸撞击现场,小猪四仰八叉躺在他身边,面色依旧安详。
三厢的雪铁龙引擎盖部分缩短了一半,扭曲的铁皮里冒出丝丝白烟。
惊慌失措的布伦特・怀尔德扑上来拽住卓杨和小猪的后脖领子使劲向后拖,一口气将他俩拉扯到十几米外的安全距离。卓杨差点被勒死,小猪依然面色安详。
街道上此时才又重新活了过来,有人发出凄厉的尖叫声,有人捂着胸口不停念叨着‘偶买噶、偶买噶’像个复读机。
雪铁龙的驾驶室里,气囊瘪下来后,能看见里面的人似乎被变形的车体卡在里面,胸口抵着方向盘不断咳嗽。
卓杨和布伦特・怀尔德远远站着,呆呆地,小猪坐在地上面色安详。
“布伦特,汽车会不会着火?”
“那咱们还要往后退一些。”
俩人拉起还在安详中的小猪继续往更远处退去,街上有人拨起手机开始报警,也有胆大的人慢慢朝着汽车围拢。
小猪终于说话了:“卓杨,……咱们要不要上去救人?”
卓杨惊魂未定:“你还是先看看自己没摔坏什么零件吧。”
布伦特・怀尔德说:“咱们应该先离开这里,马上记者和警察就会来。”
几个男人奋力拉开变形的车门,把里面的司机拖了出来。汽车还在冒着白烟,并没有着火。
开车的人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甚至可以说是个还没长大的半大少年。此时他显得很邋遢,也不知道是他本来就如此,还是车祸后变得这么邋遢。
卓杨说:“这他妈怎么开的车,西班牙人……”
“卓杨,我突破了,……开花了。”小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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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没想到这小子还会飞?还真他妈机灵,呵呵。”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
“无所谓,这次吓他一跳也是好的。以后再说吧。”
“我有点好奇,卓杨怎么招惹老大你了?”
“卓杨倒是没惹我,但是我的主子很生他的气。只可惜我那个主子只喜欢生闷气,做事下不了狠心,所以我没事了就想来陪卓杨玩玩。而且,我很讨厌中国人,讨厌每一个中国人。”
“老大,你和中国人有仇吗?”
“哼!血海深仇。”
老大是个四十来岁干练的中年人,长着一副很东方的面孔。他说:“行了,我的事情你别多打听,这边善后不会出纰漏吧?”
“放心吧,老大。那小屁孩什么都不知道,两百块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都是些应付警察的小油条。放心吧。”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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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鲜花盛开的喜讯,让死里逃生的卓杨忽略了事情的不正常之处,他们都认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意外。
布伦特・怀尔德虽然是保镖,但他不是职业警卫,一直都干着普通安保工作,没有这方面的敏感性,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