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之所以会有这么惊讶地表现,不是他认为孙桓此去不会败。
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
但是他没想到孙桓竟然会败的这么惨。
六千野战精锐,竟然在一夕之间,被糜旸打的全军覆没?
就连一旁的司马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也浮现了惊奇之色。
糜旸的名字他是听过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消息都开始传播开来。
而在近来所传播的那几个重要消息中,都会有糜旸这个名字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司马懿与吕蒙的脸上有惊诧之色,却并没浮现不可思议之色。
在最近这些消息传来以后,糜旸这个名字已经足够引起世人的重视了。
但吕蒙毕竟经历的风雨颇多,他很快就压住了内心的惊诧,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马上问韩当道,“可知道糜旸此战出动了兵马?”
见吕蒙问及此事,韩当支吾地回答道,“据败兵回报,糜旸出城之部唯有三千。”
随后韩当就将从败兵那里得知的,整场战争的经过都讲过给了吕蒙听。
这次逃回寻阳城中的败兵,大多是当日孙桓的嫡系部队。
他们那日在被冲散后,知道己方大势已去。
故而他们就立刻赶回公安城的港口,领着孙桓留守的百余士卒逃回了寻阳城中。
在这些败兵的叙说中,无疑将战败的锅都推到了那些山越兵身上。
而在听完整场战斗的过程之后,吕蒙的脸上起了沉重之色。
糜旸作为此次守卫公安的主将,吕蒙曾令人去调查过他的底细。
从之前得到的情报之中,吕蒙就已经认识到了糜旸是个智谋之辈。
但没想到糜旸今日还给他准备了这么个惊讶。
吕蒙不禁长叹道,“连日来数闻鹿鸣,非我江东之幸呀。”
纵观糜旸与孙桓交战的整场战斗,吕蒙发现了关键的一点。
那就是糜旸在公安守军心中的地位。
这一点令吕蒙心中最是忧虑。
而在吕蒙感慨的同时,这时门外有兵士来报,说是公安守将糜旸派使者送来二物。
听到他所担忧的那人送东西来给他,吕蒙赶紧命门外那人,将糜旸送来的物品拿进来。
如今关羽正在与孙权交战,虽然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但因为担心糜旸派来的使者是刺客,所以吕蒙的部下在从糜旸使者的手中,收过糜旸送给吕蒙的两个物件后,就将那使者给暂时收押了起来。
吕蒙士卒在进入房门之后,就恭敬的将两件物品摆放在了吕蒙身前的书案上,而后退到一旁等候命令。
当吕蒙在将目光注视在,他书案上的两件物品之后,他的目光不禁一凝。
其中一物是一把装饰华美的宝剑。
看着这把价值不凡的宝剑,吕蒙随后伸手将其拿起。
在将剑身抽出剑鞘后,吕蒙看到了剑身的那个桓字。
方才他还有所猜测,如今心中却是确信了。
吕蒙轻哼道,“叔武,明达下落已明也。”
在刚看到书案上那把宝剑时,吕蒙就觉得有些眼熟,觉得那貌似是孙桓的佩剑。
孙桓的这把剑乃是孙权赐给他的,若非本人有所不测,依照孙桓对这把剑的爱护程度,他断不可能让自己与这把剑分离。
在确定了这点后,吕蒙又将目光看向另外一物,那是一封信。
吕蒙伸手将其拆开,而后认真看了起来。
“吾身跨马朔陈,士击急鼓,以齐战威。”
“将士奋激,踊跃非凡,心精意果,竞相赴死。”
“越敌躯体,迅疾若飞。弓弩齐发,流矢雨集。”
“日加午时,敌乃溃败。锋刃所向,大义所奋。”
“前无生寇,生擒孙桓。”
“获降者数千,其余四处奔逃走如蝼蚁不计其数。”
“虽未全歼,然桓跋扈,为权腹心,出作爪牙,今擒之,足壮也。”
“孙军先锋,扫地无余,剩余降者,成鬼行尸。”
...
在看完这封信的内容后,吕蒙轻笑了一声。
这哪里是一封信,分明是一封糜旸写给关羽的战报。
而如今糜旸将孙桓的佩剑,及这封炫耀武威的战报特意送来给自己看,其用意不言而喻。
吕蒙在看完后,随后就将这封战报给了韩当看。
须发皆白的韩当在看完战报中的内容之后,不禁气的须发皆张。
韩当怒道,“大都督,吾愿再为大军前锋,前去攻打公安,擒下糜旸,以雪我军耻辱。”
但韩当的愤怒却没让吕蒙也冲昏了头脑。
他对着韩当言道,“糜旸以此战报予我军,并非激将之计,老将军又为何妄自激愤呢?”
“彼此举,乃是想与我会武于公安也。”
说完后,吕蒙手指捏起一颗黑棋,在手中不停地揉捏着,似乎那颗黑棋就是糜旸一般。
“糜旸不愧是法孝直高徒,其惧我分兵,故而特地送了这二物给我,其意欲告诉吾,不可轻视他。”
“有此二物在,吾等先前分兵之议,尽可作废也。”
当韩当听到吕蒙这么说后,他脸上流露出了不解之色。
他问吕蒙道,“既然大都督知晓这是糜贼惧我军分兵,那大都督为何又从了糜贼之意呢?”
“因为公安乃荆南枢纽,糜旸亦善战之将,若贸然分兵,我军恐后路不稳。”
“犹如淮南之合肥也。”
吕蒙淡淡地说道。
听到吕蒙如此解释,韩当方才恍然大悟。
将合肥比作公安,他就懂了。
孙权曾数次围攻合肥,为的不是拿下一座合肥城,孙权其实要的是整个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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