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幼时情谊

在封赏完糜旸之后,关羽将目光移到一直跪在地上的徐详身上。

关羽眼神中杀机不断腾现。

他一辈子中崇尚气节,敬佩英雄人物。

所以他对徐详这种蝇营狗苟之辈最是厌恶,况且这次徐详乃是奉孙权之命为间,意欲谋夺他荆州的。

想到此,关羽就更加不能忍了。

关羽面色铁青,他大喝一声,

“刀斧手何在。”

关羽这声虎啸一出,中军大帐外瞬间就响起了刀斧手的应和声,

“在!”

在帐外的十数位刀斧手应和之后,而后他们就迅速从帐外跑入,将帐内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这十数位刀斧手是关羽的亲卫,俱是军中以一当十,悍勇无比的壮汉,

常在战场厮杀的他们,似乎身上都带着一股煞气,

在他们闯入之后,帐内因为他们身上的煞气,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度。

但这十数位刀斧手也是有眼力见的,他们见在进入帐内后,只有徐详一人跪倒在地,他们就知道他们的主人,要他们招待的是谁了。

因此他们在将中军大帐给围起来后,就纷纷对着跪倒在地的徐详,拔刀相向,而他们身上的煞气,也一瞬间都集中在了徐详身上。

徐详方才一直跪倒在地,全场听完了糜旸的计策,那时他的内心中,已经对孙权偷袭荆州的举动不抱任何希望,

有糜旸的计策在,莫说孙权能否成功袭取荆州了,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他们来了能不能安然退去都是一个问题。

也因此,徐详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感到黯淡无光。

本就在心寒的徐详,如今见关羽的刀斧手纷纷将手中利器对准自己,而又见关羽对自己怒目而视,哪里还不知道,关羽已经对其动了杀心了。

自己的仕途已经了无希望,徐详最后的倔强就是保住他的一条小命了。

关羽还未对进来的刀斧手说出斩杀之语,徐详脸上就已经浮现了急剧的惧怕之色。

他这时完全不顾一个文人的体统,连忙连滚带爬的一路膝行至离他不远的糜旸身下,而后他一把抱住糜旸的大腿,鼻涕眼泪齐飞的对糜旸哭诉道,

“孝廉,不,糜主薄,糜参军,

你说过要保我一条性命的呀,

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呀。”

徐详边说边嚎啕大哭着,莫说糜旸,便是帐内的其余人等都被徐详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

特别是糜旸,他被这么一个大男人这么抱着,弄得他尴尬不已。

这时他真的想一脚踹死徐详这人,他方辛辛苦苦营造了一个智谋无双的高大形象,可如今他这形象,被徐详这么一抱,逼格直接下降了三分。

而帐内其余人,却对徐详的这副举动感到鄙夷不已。

江东都尉,孙权心腹,

就这?

如今帐内在的大多人是关羽的心腹。

历史上在关羽被俘后,他们亦都是悍不畏死,追随关羽而去的。

现在他们见到徐详这副为了生完全不顾一切的作态,打心底里表示厌恶。

被徐详抱着动弹不得的糜旸,虽然心中也对徐详感到厌恶,但没办法,徐详都那么说了,他必须得开口说几句,

他强忍下内心踢人的冲动,而后迎着关羽问询的目光,对其言道,

“在来樊城之前,为了让此贼合盘说出孙权之计划,我是曾答应过此贼,在将军面前为其保住性命。”

见糜旸没有反悔答应自己的事,徐详的内心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糜旸接着说道,“吾认为,徐详杀不杀已经无关紧要。”

“将军还需徐详写一封信迷惑那孙权,而在徐详写出这封信之后,以孙权刻薄寡恩之性格,徐详此生无法东还也。”

“既如此,将军不如留其一条狗命,以示将军宽厚之风。”

糜旸之所以愿意保徐详,还有一个他没有说出口的理由,那便是徐详留着,对他来日有大用。

而在糜旸说完之后,关羽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他抚须思考,最后他看了一眼糜旸说道,

“子晟你还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

似此鼠辈,要从其口中得知消息,只需严刑拷打而已,又何须答应保其性命呢?”

“不过既然子晟已经答应保其性命,吾乃你长辈,亦不愿令你背上失信之名。”

“罢了,吾亦不是酷杀之人,此贼性命吾今日就看在子晟的面子上,留下了吧。”

关羽现在对糜旸的观感是最好的时候,糜旸的这个请求关羽当然不会拒绝。

而且在关羽看来,徐详杀不杀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

而当关羽不杀的金口一出之后,处在生死边缘来回徘徊的徐详,似乎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直接瘫在了地上。

关羽不愿看徐详这副恶心的作态,令刀斧手将其架出帐外写信去了。

而在命人将徐详架出后,关羽见糜旸一直站着,忧其劳累,便对其温声言道,

“你如今乃是吾军中主薄,参军,在这帐中亦有一席之地也,你可寻一处坐下议事。”

糜旸听后先对关羽一拜,而后环顾帐内四周,寻找属于他的位子。

古代对什么人坐什么座位是有要求的,最重要的便是不可上下不分,尊卑不明。

而关羽让糜旸自择坐席,也是考验糜旸情商的时候到了。

糜旸环顾帐内一周后,见帐中是有几个坐席空着。

但那几个坐席都是紧挨着关羽的坐席,且与潘濬、王甫、赵累等资历深厚的荆州重臣,相邻

糜旸知道,那些座位暂时不属于他。

座位空着,不代表他可以坐下去。

因为可能是那些座位的主人有事公办去了,所以才暂时将座位空着,

例如现在在蜀中吃火锅的白眉马良。

若是糜旸贸然将不属于自己的座位坐了,很容易得罪座位原本的主人,

且容易给人一种年少得志不懂礼数的印象,他毕竟资历尚浅,

在这个看重风评的时代,这是很严重的。

谦逊不论何时,都是一种美德。

而在目光梭巡一周之后,糜旸看到一个位子很适合他。

那个位子就在关平之旁。

见关平疯狂用眼神向自己示意,他身旁的位子可坐,糜旸心下了然,他径直朝着关平身旁的那个空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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