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天地间,仿佛只有楚度和我两个人。
甘柠真、海姬她们虽然与我近在咫尺,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切断,变得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一步,一步••••••,楚度的步伐如连绵起伏、无休无止的潮汐,而我正是汪洋中的一座颤栗孤岛,随时会被浪潮淹没。
“林飞?”楚度再次低喝,柔和的声音宛如魔咒,响彻四方,天地被这个声音充满,再无一丝其它的声响。
蓦地,我的一颗心静到了极点。
刚开始望见楚度的时候,我杂念纷涌,心慌意乱。但随着他不断接近,我心中惊慌、恐惧、懊恼这些负面的情绪,雪融般地消失了。一时间,无忧无怖,无喜无悲,精神迈入清寂止水的境界。
过于强大的压力,反倒逼迫我一下子放松了。如同豁然冲出了一个黑压压的牢笼,心灵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霎时,碧清的湖面、火红的旭日、闪亮的艳阳峰重新出现在视野里,三个美女也仿佛回到了我的身边,不再有远隔天涯的幻觉。
“好。”楚度轻赞一声,负手停步:“小小年纪,精神修为如此了得,难怪夜流冰也奈何不了你。果然值得我出手。”
“能劳动魔主亲自出马,我林飞日后又多了一个吹嘘的本钱。”我嘿嘿一笑,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本色。心里清楚得很,楚度仅凭步伐气势,就切断了我对四周的感应,令我生出被孤立于天地的异况,妖法恐怖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我在威压下突然放下了心理包袱,此时,便已败了。
虽然见过楚度几番出手,但真正和他对峙时,才切实地感受到他有多强。今日一战,我大概在劫难逃了。
海姬忽然厉声道:“我姐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驱使堂堂魔主屈尊来此?”
我心里雪亮,魔主能在这里截住我们,多半和海妃脱不了干系。这个女人够狠毒,居然勾结了楚度来害我。如此看来,罗生天与魔刹天结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楚度柔声道:“万物滋养,互生互利,何来谁给谁的好处?”信手一指艳阳峰:“此峰沐浴朝阳,光华艳美,故因此得名‘艳阳峰’。然而若不是站在此峰观日,又怎知朝阳璀璨,艳辉照人?峰因日而成名,日因峰而增色,天地万物,相辅相成。海武神如果想不通这一点,恐怕终生难窥法术的奥义。”
顿了顿,楚度又道:“若不是我对林飞感兴趣,普天之下,又有谁能够驱使本人?”
我哈哈大笑:“普天之下,能把互相利用这种无耻勾当说得天花乱坠的,楚度你是第一个!”
楚度淡淡一哂:“在我面前还敢如此无礼的,你也是第一个。”
我嗤道:“害怕有个鸟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对老子有什么不满,尽管放手开打,但不要为难我身边的人。”跳下绞杀,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我和楚度的恩怨,与你们这些外人无关!”心中一阵黯然,以楚度的妖力,我们几个齐上也没用,我怎么能再连累别人?
海姬花容失色:“小无赖,你胡说什么?”
甘柠真忽然从怀里取出自在天的地图,掷向楚度:“你们之所以追杀林飞,不过是为了这幅自在天的地图。现在双手奉上,可否了结昔日的一点过节?”
楚度轻轻一挥衣袖,地图还没有靠近他,便碎成了飞扬的粉末。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珍贵无比的自在天地图竟然被楚度随手毁掉,难道他怀疑是假的?我怪叫道:“你知不知道,这张地图可以找到传说中的自在天!水六郎他们苦苦追杀我,就是为了把它交给你!你不是很想要它吗?”
“区区一纸地图,还不放在本人眼里。”楚度神色淡然,也不多做解释,负手道:“我的目标只是林飞,其他不相干的人可以离开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没有缓和的余地。我望着众人,强颜欢笑:“你们在边上,只会碍手碍脚连累我,还是趁早离开吧。”
甘柠真像是没听见似的,亭亭玉立在我身前,动都不动一下。海姬瞪了我一眼:“小无赖,这次你休想丢下我。”美目透出无限深情:“眼下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比分开快活。你以为你死了,我还能苟且偷生吗?”
龙眼鸡苦着脸,支支吾吾地道:“魔主大人,我看••••••我看林飞这小子还是••••••还是不错的,挺识时务的,不如••••••不如我们招降了他,为您老人家打天下。”被楚度深邃的目光一扫,立刻噤若寒蝉,一溜烟跑开了,对我遥遥招手:“等你死后,我会为你选个风水好的坟地厚葬,也算相识一场。”
我哈哈大笑:“老子可不会乖乖等死。”一瞥鼠公公,奇道:“你怎么还不逃?看不出你平日里胆小怕事,关键时刻倒是勇不畏死,对我忠心耿耿。”
鼠公公满头大汗:“少爷,我是想逃,但我心里害怕,迈不动腿啊。”
我直冒冷汗,把绞杀背上装满奇珍异宝的大包袱塞给他,接着飞起一脚,把他远远地踢飞出去。“扑通”,鼠公公摔入湖中,又冒出头,可怜巴巴地道:“相见时难别也难,少爷,咱们永别了。”
剩下这三个美女,我知道是赶不走了。既然她们愿意和我生死与共,我再推托,反而矫情。当下鼓足勇气,先拉住海姬的手,再冷不防握住甘柠真的纤纤玉指,对鸠丹媚微微一笑:“今天我们四个,就联手领教一下魔主的惊世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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