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智达大师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
熊丙之言有如皇钟鼎音,振聋发聩,让人猛醒!
现场之人一听,均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而戒嗔、戒痴、慧玉、慈因等人更是脸色呆滞,浑身剧抖,热泪滚滚而出…
这一番话给他们的感觉,就是“朝闻道,夕死足矣!”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今天对禅道的理解前进了一大步,收获是满满的…
熊丙续道:“其他三人自然也有慧根灵性,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并非完全不惹纤尘。”
“请丙尊大人详述!”智达大师恭声说道。
“智惠大师每年挽救一百个生命,济善渡恶,所造福祉不小,可敬可佩,但是,世间事奇妙无比,善恶之分只在毫厘之间,踏过一步,大善就有可能变成大恶,人非鱼,又安知水中的鱼儿哪一条是善,哪一条是恶呢?所以,济善渡恶也有可能变成济恶渡善,如果不能心明如镜,不受蒙蔽,则极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再说,去到外界,又如何能够设定挽救一百个生命的目标呢?要知道,世事多变,人情冷暖,有时遇不到一百个需要挽救的生命,有时又远远不止,那么,智惠大师又是如何完成挽救一百个生命的目标的?可以想象,在没有一百个需要挽救的生命的情况下,他必定会刻意去寻找,甚至去营造出需要挽救的情况出来,这其中必定有一些违背天道循环之事发生。而在超过一百个需要挽救的生命的情况下,智惠大师救了一百个生命之后,就返回穿云寺了,那么,其他那些急需挽救的生命又怎么办?!”
“这…”
智达大师一呆,浑身微抖,额上汗珠滚滚而下。
这种情况先前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然而,现在熊丙一提出来,立刻让人意识到智惠大师这个目标之中潜藏的极大问题。
的确,设定一个不变的数量,长期去执行,本来就不符合自然变化之道,这样的目标,不但限制了自身,也限制了周围的世界,那么,智惠大师这一千年之中,一定做过许多不符合自然变化之道的事情,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如果说出来,说不定会大大抵消掉他所打造的福祉,难怪问禅塔只给了他三道禅道之光。
熊丙续道:“智明大师一年在严重缺水地区打造一口甘泉井,可供一万人生活所需,所造福祉之大让人敬佩!但是…”
“但是什么?!”智达大师急道。
“严重缺水地区本来就不大适合生命的生活繁衍,打井只是其中一个方法而已,而这个方法并不适合所有缺水地区。如果一个地方并没有条件打造出这样一口甘泉井,智明大师却非要打造出来,不但付出的代价极大,而且需要从极远处引水,破坏当地环境是必然的,以牺牲一地环境的代价来满足缺水地区生命的需要,帮助他实现自己的宏愿,最终的结果是得不偿失!最好的解决方法反而是移民,为当地生命寻找更适合繁衍之地,让那片缺水地区在自然的变化中自行慢慢演化即可。”熊丙洋洋得意地说道。
他说得口沫横飞,但所有人却毫不在意,个个听得全神贯注,深有同感!
“丙尊大人之言深得自然之道,贫僧佩服!”智达大师衷心说道。
“大师自谦了!至于智清大师,他栽种菩提树,立下禅经碑,开坛讲禅,传经布道,使得禅道在各地的影响大增,这对穿云寺来说自然是贡献极大!不过…”
“不过什么?!”智达急问。
“传经布道乃禅道之人在济世渡人之际,因禅道魅力感染自然而然所为,或者象大师此次一样,适逢其会,顺势而为。智清大师则不同,他每一年都会到一个地方栽下菩提树,立下禅经碑,大张旗鼓地召集民众来听他讲禅,这些民众有自愿来的,也有被动来的,他们都必须放下手头的生计,有的可能还会误了农时,误了生产,误了商机…这样刻意而为,一方面不符合禅道顺其自然之意,另一方面也有强制别人成为善男信女或进入禅道修行之嫌,说白了,他这样做是在为穿云寺扩张势力,而且每一个地区都不放过,难道他真的想把所有地方之人都发展为禅道之人吗?假如真相如此,那么智清的所作所为确实值得商榷…”
“这…”
智达听得瞠目结舌,浑身剧抖,内袍都已被汗水浸透!
想不到熊丙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简直就是在打智清的脸,在打穿云寺的脸,在打自己的脸,但是,经他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智清大师的确存在极大的问题,让自己很难进行辩驳。
而且,他很快想到了在那次问禅大会之后数千年所发生之事,竟然与熊丙所言有很大的吻合性。
被众人定为总寺住持的智明大师,一直怀有心病,数千年来郁郁寡欢,修为进展缓慢,而总寺在他的带领之下,发展势头极为一般。
总寺发展的不愠不火,只能说明智明大师的确不大适合担任总寺住持一职,如果当年不把他放在这一职位上,说不定现在穿云寺可以多收获一名大能禅尊。
以智清为住持的另外一所穿云寺,因为智清的缘故,吸引了大批善男信女,把周围大片地区都发展为穿云寺的势力,声势之大,已远远超过总寺,这也是总寺智明大师心病的来源之一。
这种情况让人们更加相信,当年的问禅大会上,问禅塔肯定是出错了!
由于智清不遗余力地发展势力,现在他在穿云寺的权势极大,财富极丰,甚至把周围大批修真界之人都纳入了禅道之中,说他手中是一个禅道帝国都不过分!
然而,近千年来,由于他的势力扩张太快太大,不仅让穿云寺内部失去了平衡,而且在当地也引发了不少问题,许多地方势力的头头就经常到总寺来告状,说穿云寺僧众太过欺人,让他们都快没了生路。
各地积累起来的案件已经非常多,其中欺行霸市,掠夺资源,强抢人口,藏污纳垢…这一类的事情不计其数,然而,由于智清的强势,使得这些事情暂时都被压了下去,有的甚至被人悄悄地毁证灭迹…
现在想来,正如熊丙所言,智清当年所采取的传经布道之举,并非为了济世渡人,而是为了扩张势力,不仅是帮穿云寺发展信众,而且也为智清自己捞取足够的资本,提高在寺中的权势,以实现其个人不可告人之目的…
难怪问禅塔当年在听闻智清之事后,一开始还很激动,但后来却连一道禅道之光都没有赏赐给他,正是因为其识穿了智清的真面目!
智达大师惊出了一身冷汗,很快又想到了不大被人注意的智丰大师,他所带领的穿云寺分寺,数千年来由小及大,慢慢发展,在当地的声誉极好,为穿云寺带来不错的口碑。
在其内部,禅修人材辈出,在穿云寺的精英选拔大赛上,经常能够夺得大批名额,数千年下来,智丰大师培养出来的精英弟子已经数不胜数,遍布那烂陀界!
而且,智丰大师本人,其修为和道力也在不断精进,从原来智字辈弟子垫底的位置,已经爬升到了现在的前五名,比智达大师还要厉害得多!
这在穿云寺的历史上绝对是一个传奇!
现在想来,智丰大师的慧根和灵性真是高得惊人,处事也非常公正公平,才能让他手中的穿云寺分寺呈现出这样一种良性循环状态,蒸蒸日上,后劲十足!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智清手中的穿云寺分寺会成为一个毒瘤,而智丰大师手中的穿云寺分寺,却会成为穿云寺真正的标杆性寺院!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到现在还有许多人在支持智清,但是,仔细想想,这些发表支持言论之人,几乎都是与智清走得很近之人,不知得到了他多少好处,才会不断地为其撑腰。
而智丰大师在不声不响之间,正在创造着穿云寺历史上一个更大的奇迹,只不过,以他的为人处事,根本上就是不显山不露水,就算在穿云寺内部,意识到他可贵之处的人还极少,如果不是熊丙现在点出来,智达大师还真的没有将智丰真正地摆上台面来分析!
而这一分析,却让他真正地认清了智丰的慧根和灵性,当然,也明白了当年问禅塔的判断是何等准确!
“天哪!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智达大师惊叫一声,心中豁然开朗,对熊丙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熊丙的话虽然是在打穿云寺的脸,但是,以智达大师的智慧,自然知道这些话的价值之大,对穿云寺来说简直不可估量!
“多谢丙尊大人!不知你可否与贫僧一起讲禅,贫僧相信在场之人,都愿意聆听丙尊大人的禅道之言!”智达大师衷心说道。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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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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