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后的第二天,崔呈秀来到魏忠贤在城西的一间府邸里拜见了自己的靠山,同时也是他的干爹魏忠贤。
“干爹,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崔呈秀的脸上挂着一丝心疼的神色和不甘。
“江宁侯可是说了,要送给咱们一批稀罕的货色,您却让孩儿拒绝了,这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穿着一件宽松长袍,半躺在竹椅上的魏忠贤神情轻松,半眯着眼的品尝着一壶香茗,听到崔呈秀的抱怨后他将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摇了摇头有些恨其不争的骂道:“你啊,就是眼皮子浅见不得黄白之物。江宁侯的一个人情又岂是区区一些玩物可比,你若是连这点都看不明白,这个兵部尚书你还是不当也罢。”
听到魏忠贤的责骂,崔呈秀赶紧跪了下来惶恐道:“干爹恕罪,孩儿生性鲁钝。其实孩儿是在想啊,左右不过是一封公文而已,这点东西能值多少人情,咱们若想凭这点人情却要挟江宁侯,那岂不是笑话。”
“嘎嘎嘎……”
魏忠贤大笑了起来,声音如同老鸭一般沙哑尖锐,他指着崔呈秀笑骂道:“连你这小猴崽子都明白的道理咱家又怎么会不明白。
这种事讲究的是一个润物细无声循序渐进才行,你真以为随便送个人情就能让杨峰领情了?你别看这厮在朝堂上的名声不好,平日里也总是对别人打打杀杀的,但你若是以为他只是一个粗鲁的武夫那就错了,昔日里黄立极和高攀龙在朝堂上是何等的风光不可一世,今日安在呀?”
崔呈秀不吭声了,黄立极身为太子太保、建极殿大学士兼内阁阁老,身份地位何等尊崇,高攀龙身为东林党魁首兼御史台御史大夫,那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和清流之首。
但这俩人在对上了杨峰之后一个被剥皮充草,另一个则是被拖到了菜市口千刀万剐,凄惨的下场直到现在还警示着不少东林党人。而作为将这两人扳倒的杨峰的厉害自然可想而知了。
“好了,你也不用害怕!”
看到崔呈秀眼中闪过一丝惧色和凝重,魏忠贤淡淡一笑:“外界虽然盛传杨峰此人眦睚必报心狠手辣,但在咱家看来他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没有招惹到他,他便不会对你下手。
所以只要咱们摆出足够的善意,日后必有丰厚的回报,别的咱且不去说,就说说近来咱们出海的那些船队赚的银子你应该知道了吧?你说说看,若无福建水师在福建的关照,咱们能赚到那么多银子么?
所以啊,做人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想当年陛下还是小爷的时候,咱家若非拼皮保住了他的大腿,哪有今日咱们今日的风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干爹英明!”崔呈秀赶紧竖起了大拇指,脸上露出了惊叹之色。
“好了!”魏忠贤摆了摆手:“你要记住,趁着这段日子尽量与杨峰拉近关系。你昨日送他的歌姬舞姬他不是不要么,不打紧,下次再送,送到他要为之,总而言之一定要让他看到咱们的善意。如此一来,等到明年江宁军占领吕宋等南洋诸岛之后,咱们也可以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发笔小财嘛!”
“孩儿明白!”
这下崔呈秀是真心佩服了,难怪人家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而自己只能当一个兵部尚书了……
一阵如哭似泣的呻吟声在闺房里结束,杨峰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拿过一张毛巾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线娘擦拭着身上的香汗爱怜的说道:“你看看你,不行就不要勉强嘛,干嘛弄得那么累,我又不是不能一个人睡。”
“不要……”
虽然已经香汗淋漓浑身无力,但线娘还是将一双白生生的细嫩双脚搭在墙上,依旧有些倔强的说:“老爷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若是还让您一个人睡,若是传了出去奴婢和小姐岂不让人笑死。”
杨峰不禁笑了,在线娘的琼鼻上轻轻刮了一下:“哟呵……你个小丫头片子,也知道顾忌自己的名声了?还有啊,你把腿搭在墙上这是想干嘛呢?”
“诶呀,老爷您居然取笑人家。”
线娘羞得小脸通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脸埋在杨峰的怀里一阵乱拱。
良久她才用只有自己和杨峰才能听到的声音细声道:“奴……奴婢看到小姐有了身孕,也想……也想要一个嘛!”说完她便将小脸深深的埋在杨峰怀里再也不敢抬起来。
“你也想要孩子?”杨峰有些愣住了,郑妥娘今年十八岁便有了身孕,杨峰已经觉得有些早了。现在怀里的这个女孩才十六岁啊,居然也想着要孩子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线娘良久没有听到杨峰说话,她慢慢的抬起了头有些怯生生的说道:“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原本也不敢奢望自己能为老爷诞下一男半女的,可奴……奴真心的想要一个孩子。
真的,奴不求老爷给他(她)一个名分,也不敢奢求要跟咱们府里的世子分家产,奴只盼着老了以后能有个人陪着奴婢,老爷您能答应吗?”
看着线娘还有一丝稚嫩的脸上露出了那股混杂了小心翼翼、期盼和担心的神情,杨峰只感到心中某个柔软的部分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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