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周仲周乡长看许立问自己,虽然被别人抢了先,忙解释道:“胡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从我知道胡家村起,村里就一直都是花开遍地,芬香四溢,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爱花!”
还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后生接言道:“老爷子不是爱花,他是在想人!当年他在山上带人与日本人打游击时,最开始跟他一起的四百多个老弟兄,最后能够活着下山的还不到三十人,其余的人都在战斗中牺牲了。/首.发而当时的条件也根本不允许好好安葬他们,只能用席子一卷,在山上挖个坑把人埋了。
后来抗战胜利后,老爷子想把这些老弟兄都好好安葬,立个碑,毕竟这些人都是跟了老爷子一辈子,比他兄弟还亲,可有的连个后都没留下来,年纪青青的就牺牲了。老爷子是想让我们这些后人过年过节给他们拔拔坟上的荒草,烧几张纸钱,尽尽孝道。
老爷子一上山却发现,前些年光秃秃的山上现在却是满山的野花,再也找不着当年埋着兄弟的地方!老爷子当时坐在山上哭了半天,最后只能叫人将山上的野花挖了不少,就种在村里村外。老爷子常告诉我们,这些野花就是他当年的老兄弟转世来的,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待他们!”
许立明白老爷子这是在睹物思人。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没当过兵、没上过战场的人很难理解这种感情,在战场上你地后背可以放心地交给战友,那时他们与你就是一体,真是比兄弟还要亲!
当年自己率队在境外执行任务时,为了完成任务,战友们前赴后继,当然也会有伤亡。可有时情况紧急,根本不可能带走他们的遗体,可为了不暴露身份,这些战友甚至无法落得一个全尸,死了死了,还会被战友在身上放一颗手雷,将尸体炸得血肉模糊。而在回到部队后,也只能给这些牺牲的战友建一个衣冠墓,以示哀悼。
顺着开满野花的小路,大家走进了村子。可一进村,许立却发现村里的路却更加狭窄,更加曲折,而且沿路经过的房屋都是大青石所建,仿佛把大家带回到了历史的长河中。
赵国庆和周仲还没有什么感觉,可许立却是越走越佩服起那位尚未谋面地胡老爷子,这那里是什么村落,简直就是一个坚固的堡垒群!好在没听赵国庆的话调驻军前来,仅看这里的建筑,就知道那个胡老爷子恐怕不会那么听话地把村里的枪支弹药全部上交。别看那些驻军拿着先进地自动武器,可要想攻进这个堡垒群,要是没有重炮,仅靠着冲锋枪和手雷恐怕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又在村子里绕了一会儿,转过一个房角,大家才终于来到村中心,这里正是胡家祠堂所在的位置。许立远远就看到在祠堂前围满了人,而在祠堂大门口,一把枣木大椅上端坐着一位银发银须的老爷子。而在他身边却是自己认识的大柳树乡的党委书记胡建业,此时胡建业正站在老爷子身边小声说着什么,可老爷子却并没有理会。
这时胡建业也看到了许立一行人。他忙跑了过来。向许立打招呼道:“许市长您来了!是我工作没做好。让您还得亲自跑一趟!”
许立笑道:“没什么。正好有机会来拜见一下胡老爷子这位传奇人物。我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胡建业一听这话。忙小声道:“许市长。我们老爷子脾气太犟。要不您到我侄子家先歇一会儿。等我再劝劝他!”
许立知道胡建业是好意。怕自己被胡老爷子说地下不来台。不过自己这次来主要就是来解决问题地。如果躲起来。那不是更让人笑话!“不用了。咱们去见见老爷子。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见!”
“说不通啊!我都劝了半天了。可老爷子就是不松口。他是认死理地人!说宝子既然没犯罪。咱们就不能随便抓人!”胡建业在一边道。
许立一皱眉。道:“老爷子应该是个明事理地人啊。怎么会犯起了糊涂?是不是他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胡建业挠挠头,偷看了赵国庆一眼才道:“我估计不是对我们有误会,我发现他是对穿警服的人有点成见!”
许立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还没弄清楚吗?”
“没有,老爷子根本就不说,我都劝了半天,可老爷子就是不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走吧,咱们也别在这瞎猜了,还是去问问老爷子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暂时隔离几天而已,老爷子不应该发这么大地脾气啊!”许立说完带头走向老爷子,希望能问个究竟。
来到老爷子面前,许立仔细打量着这位传奇人物。胡开泰老爷子此时只穿了套土布做的白色对襟盘扣练功服,虽然他已经八十多岁,头发、眉毛、胡须都白如皓雪,可精神矍烁,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而且面色红润,不但没有其他老人脸上常见地什么老年斑之类的毛病,反而细如婴儿,连皱纹都很少。看老爷子这架势恐怕再活个三五十年都不成问题!
“老爷子,您好!”许立恭恭敬敬的给胡开泰行个了礼,问侯道。
一边的胡建业忙介绍道:“太爷爷,这是咱们望江市的市长!”
在许立观察老爷子时,胡开泰也上下打量了许立一番,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心中却对许立也十分赞赏。胡开泰老爷子对许立行礼不躲不让,就坐在那里生受了。听了胡建业的介绍后,才双手抱拳回了一礼,一转头对一边的胡建业道:“给许市长搬张椅子来!”
胡建业立刻跑到后边给许立搬来一把古式圈椅,放在胡老爷子身边的位置,然后他自己却又站在了一边,不敢多话。
许立刚要开口,突然电话响了,许立只好歉意的笑道:“对不起,老爷子,我先接个电话!”
胡老爷子一挥手,道:“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