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冬雨让昆明的气温陡然下降几度,大街上湿漉漉的,吉普车从路上驰过,溅起的水花让行人四散躲避。吉普车在城西的一处戒备森严的山庄前嘎然停下,从车上跳下一个年青的军官,急匆匆的冲进庄园。
“练副官,你可回来了,要再不回来,司令可要到城里登寻人启事了。”进了庄园内院,迎面撞上个漂亮的女军官冲着练小森打趣。
练小森没顾得上答话就急匆匆的从她身边快步走过,又过了一个月亮门,他稍稍收敛下脚步,整整军装,然后才加快脚步。
“你就请了半天假,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还知道回来。”伍子牛看到进来的练小森,气不打一处出来,这小子早晨请了半天假,说好中午回来,可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庄继华已经叫他几次了。
“伍叔,伍叔,这不是大小姐不让走吗,我不是没办法吗。”练小森知道不好,一边道歉一边解释,然后偷瞧眼庄继华办公室方向:“伍叔,司令….。”
“司令要知道,非关你禁闭不可!”伍子牛板着脸训斥道:“这几天司令心情不好,你小子小心点,别撞枪口上,弄得连年都在禁闭室里过。”
练小森吐吐舌头,远征军司令部班子已经搭起,俞济时和萧毅肃在前两天到位,六十六军已经大部到滇西,五十八军从五战区调来,路途遥远,除先头部队外,军长卢汉率领的军主力刚到滇黔边境。
可出兵的命令却迟迟没有下来,英国人依旧没有同意让中国军队进入缅甸作战,美国总统罗斯福同意蒋介石提出的中美英苏荷采取联合作战建议,同时提出建议,让蒋介石在重庆召开五国联合军事会议,共同商讨对日作战事宜。
“良桢,萧参谋长,我看司令部不能留在昆明,完全没有战时气氛,”庄继华看着窗外的伍子牛和练小森,练小森超假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现在司令部内无所事事,纪律散漫,这种事情实在太多。
萧毅肃没有开口,他知道自己的事,他原来算庄继华这条船上的,一零一军的参谋长,可庄继华被调离五战区后,数年没有消息,他便找机会达上了何应钦那条线,虽说庄继华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庄继华不会再把他当自己人看待了。
“我看行,要不,干脆拿练小森开刀,杀猴吓鸡,整整军纪。”俞济时一本正经的说。
庄继华点点头:“你说得对,杀猴吓鸡,伍子牛!”
伍子牛应声跑进来,庄继华严厉的说:“练小森回来了吗?”
伍子牛心说要糟,连忙说:“回来了,回来了,司令……。”
“禁闭两天,立刻执行,另外,这个事件要通报整个司令部,重申军纪,杜绝自由散漫。”
“司令,司令,小森是初犯,能不能从轻发落。”伍子牛刚开始求情。俞济时不干了,他嚷嚷道:“文革,你不能这样呀,借我的嘴来处置小森,我那是跟你开个玩笑。”
“你不说我也要这样处置,我身边的人都处置了,我看谁还敢散漫军纪。”庄继华轻轻哼了声。
“求什么情,不就是两天禁闭,换个地方睡觉罢了。”宫绣画把伍子牛拉出办公室悄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烦的很。”
伍子牛苦笑下,转身到练小森身边,拎着他耳朵:“小子,走吧,还等什么呢。”
“伍叔,去哪呢?”练小森见伍子牛脸色不好,心知不妙,傻傻的问。
“还去那,禁闭室。”伍子牛没好气的说。
“还真关我禁闭呀。”练小森忍不住叫道:“伍叔….。”
“少废话,军令如山,你在军校都学了些什么,连这道理都不懂?”伍子牛板着脸训斥道:“还有,以后别伍叔伍叔的,部队里要叫长官,知道吗?”
“是!长官。”练小森垂头丧气的跟着伍子牛去禁闭室了。
“我说文革,你小子也太过了吧,”俞济时在屋内开始报怨了,也只有他能用这种口气与庄继华说话:“你这是拿我作祟呀。”
俞济时虽然没有李之龙和宋希濂与庄继华相厚,可也算少有几个能随意与庄继华称兄道弟的黄埔同学,所以他说话毫无顾忌。
“良桢,萧参谋长,我早就想整肃军纪了,妈的,这帮子人是不是在后方太久了,不知道军纪为何物?还有那军校,练小森学了这么久,军纪意识就这么差,这司令部就是个菜市场,完全没有应有的紧张,要知道我们 TMD的就要去缅甸杀鬼子了。”
“你着什么急,英国人不同意,我们就不可能到缅甸,文革,我看还是先在滇西构筑防御工事,第一道防线设在中缅边境,最后一道防线设在怒江北岸,另外,可以派出先遣队,进入缅甸。”
俞济时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下来,庄继华一把抓住他,兴奋的说:“好主意,良桢,真有你的,你说得对,我们干嘛要等英国人呢?我TMD的真傻。司令部立刻移驻龙陵。”
在滇西的余程万新八军和黄伯韬112军已经在滇西集结完毕,新八军进驻畹町,112军在章凤,六十六军前锋抵达芒市。
俞济时和萧毅肃相对无言,只能苦笑摇头,萧毅肃很清楚,庄继华只要下了决心,那谁都无法改变,况且,英国人摆明守不住缅甸,中国却需要仰光,而且等到英国人不得不求援时,缅甸局势很可能已经无法挽回,付出代价的只能是中国军人,因此用不着守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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