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潘友新平静的问,尽管苏俄向中国派出军事顾问团,中苏之间也达成军事技术合作协议,但两国关系绝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融洽,依旧充满猜忌。
除了十几年前,斯大林上了蒋介石的当外,最近的大事则是在抗战之初,斯大林亲口向中国驻苏大使蒋廷黻承诺一旦中日开战,苏俄将以军事力量支持中国抗战,必要时可以直接出兵,可当蒋介石真的请求苏俄直接出兵时,斯大林又推三阻四,拒绝出兵援助。
其次,共产国际是各国GCD的领导机关,可各国GCD实行推翻各国政府的活动,让各国都在敌视苏俄,因此莫斯科故意弱化与各国GCD的关系,公开场合都不承认能指挥各国GCD。
庄继华微微摇头,语气有些焦急:“贵国与共产国际的关系,以及贵国与中共的关系,在我们眼中不是秘密。贵国在中国有重大利益,如果中国内战再起,抗战的力量势必会被削弱,严重者,甚至会导致抗战的失败,没有了中国抵抗,诺门坎和张鼓峰事件会再度发生和扩大,一旦贵国西线发生事端,日本会放过贵国吗?所以维护中国抗日民族同意战线,符合贵国和我国的共同利益。”
潘友新一直默默的盯着庄继华,心里在判断他话的真伪,支持中国抗战,拖住日本,是莫斯科制定的国策。苏俄与德国签订和平条约,并没有排除西线的危险,在德国击败法国,占领西欧后,这种危险朝更大的方向发展,而苏联的备战至少还需要两年时间。
“既然要中共让步,贵党提出那些交换条件呢?”潘友新决定试探一下。
“这要看中共需要什么,比如承认中共的合法地位,任命朱德彭德怀为冀察战区司令,扩编八路军和新四军都行,但新四军必须退出苏北和皖中。”庄继华冷静的开出这个条件,这是他现在能开的最好价格。
“我会向我国政府报告,我对将军的焦急非常理解,但这需要时间,需要我们说服延安。”潘友新没有得到莫斯科的指示,也不敢随便答应,便打起了外交口吻。
庄继华见对方有送客的意思,自己要说的话也说完了,便站起来向潘友新告辞,现在就看莫斯科能不能影响延安了。
轿车缓缓启动,待离开苏俄大使馆后,伍子牛似乎耐不住车内的沉闷扭头问:“主任,现在去哪?回去还是美国大使馆?”
“美国大使馆。”庄继华闭上眼说,宫绣画在旁边轻轻叹口气。轿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庄继华猛然睁开眼:“回去,妈的,先回去。都想打,就让他们打去。”
听到庄继华有些赌气的口气,宫绣画在心里微微叹息,她知道他的压力太大,连日奔波,各方面却都不卖帐,让他心里气苦、疲惫。
“我早说过,你管不了那么多,尽人事安天命吧。”宫绣画温柔的把他揽在怀里,庄继华靠在她柔软的娇躯上,感受着那份温柔,把风景扣松开,嘴里喃喃的说:“你说得对,说得对,咱就一俗人,出来打打酱油罢了。”
宫绣画闻言有些无奈的笑笑,这个笑话庄继华早就给她们讲过,当时大家都愣住了,琢磨后才感到其中的妙味,现在被庄继华拿来消遣自己,正是恰当无比。
接下来的几轮谈判中,周EN来明显发现庄继华的精神有些萎靡,虽然态度还是那样强硬,辩论却没有前面那么敏锐了,谈判中甚至出现两次小失误,还是贺衷寒在旁边补救。
“文革,你最近怎么啦?”贺衷寒下来对庄继华在谈判中的表现显得很是不解,张冲还没察觉什么,可他却已经发现庄继华的不妥。
“没什么,只是觉得累。”庄继华有些无精打采:“我们在这里做什么,要达成协议,必须双方妥协,可现在,谁都不肯让步,那怕是一小步也不肯让,这样的谈判有结果才有结果才有鬼了,真没意思。”
贺衷寒摇摇头,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庄继华:“文革,你呀,总是抱着那个国共合作不放,这个谈判本来就达不成协议,就是做给全国舆论看的,在政治上获得主动。只有等苏北这一仗打过之后,协议也就达成了。谈判桌上没有结果,那就只有到战场上去找。”
庄继华看看车窗外的人流,前段时间中国空军的反击,让日本人损失太大,一时缓不过来,对重庆轰炸的停止了,街上的人流变得拥挤起来,女孩子们身上逐渐变得单薄,看着这些平凡的,为生活忙碌的人,庄继华忍不住有些羡慕。
“或许你是对的,”良久,他才悲哀的说:“可这要死多少人?他们没有倒在抗日战场上,却倒在内战战场上,想起这些,我就忍不住想阻止这一切发生。”
“怎么不是呢,”贺衷寒叹口气:“可这世界上,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用不着太较真。”
“你比我更看得开。”看到消沉的贺衷寒,庄继华忍不住叹口气,他想起邓文仪,这个邓文仪到西南行营后,做事也圆滑了许多,再没有以前的冲劲了。西安事变不但改变这几个党国干将的仕途,也改变了他们的心境,他们的才干或许就这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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