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信目瞪口呆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刘文辉,刘文辉感到异常,扭头看到吴忠信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奇怪。
“吴先生,你怎么啦?”
吴忠信惊醒过来,他苦笑下叹口气才以赞赏的口吻说:“没想到,真没想到,自乾身在西康,对天下大事却了如指掌,真知灼见,发人深省,令吴某佩服,佩服。”
刘文辉脸一红,他略微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那里,那里,刘某可没这份见识,不敢贪他人之功,这是文革告诉我的。说实话,刚开始他让我收拾英国人,然后再收拾那些藏人,我也吓了一跳,我的想法与你相同,认为不是时候,然后他就为我分析了目前的世界局势,从欧洲到南洋,从英国到日本再到苏俄,这才让我坚信,现在就是处理西藏问题的机会。”
吴忠信心说果然,你刘自乾要有这份见识,四川就不会落入刘湘手中,你也不会屈居西康边陲,不过刘文辉这样一说,他对庄继华的兴趣更浓了。
“自乾将军,仅仅这些还不够,我想可能知道,西藏宗教分两派,藏南是班禅的势力范围,九世班禅在青海玉树圆寂,灵柩还停在玉树,未能返回藏南,藏南僧人和教徒都希望能迎回班禅,如果将来能做成这事,藏南民众的心就会立刻倾向我们。”
刘文辉点点头,九世班禅因为和十三世达赖之间有矛盾,被迫逃亡内地,在内地流亡十几年,几次欲返回西藏,均遭到达赖的拒绝,最终在玉树郁郁而终。这事川边藏人都知道,刘文辉也不例外。
“不过,在一切之前先要把军权控制住。”刘文辉的语气十分肯定,说到这里他停顿下问:“吴先生,你对热振这人怎么看?”
吴忠信微笑下说:“热振这人还是倾向我们的,但他的阻力很大,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目前是中立,这也是上代达赖选择他的一个主要原因,要执行你的策略必须把他争取过来。”
正说着,吴忠信看到从拉萨城内出来一行人,黄色的旗帜为前导,一顶黄色的八人大轿在队伍中特别醒目。
“说曹操,曹操到,诺,热振来了。”吴忠信向刘文辉指点下说,刘文辉扭头看了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嘴上却有些不干净:“这些和尚,我不是已经给他们说清楚了吗,英国人在这里的机构都是非法的,必须全部清除,他们怎么不死心呢。”
“哈哈,”吴忠信仰天打个哈哈,刘文辉现在志得意满,三万雄兵力压拉萨,拉萨上层人心浮动,热振自然不会仅凭扎西多吉他们一次会谈就放弃,肯定要亲自来一趟:“自乾将军,看来你要发财了。”
刘文辉顺着吴忠信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轿子的后面跟着十几个挑夫,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很显然这不是挑出来玩的。
“我们得去迎接下。”吴忠信招呼刘文辉下去。
刘文辉随着他向营门口走去,到营门口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主要将领,吴忠信带来的随从,王靖宇带领的二十四军军部的参谋们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热振的轿子在营门口停下,一个奴隶跪在轿门口,热振踩在他的背上下来,刘文辉和吴忠信连忙迎上去,热振双手合什,刘文辉和吴忠信也双手合什。
“摄政前来,刘某有失远迎,还活佛请海涵。”刘文辉的语气十分热烈,出处透着热情。
热振合什微笑:“刘将军,前次相见,意犹未尽,今天又匆匆来访,还请将军见谅。”
“言重,言重,藏汉一家,不分彼此,佛爷请进。”刘文辉侧身请热振进去。热振迈步前行,刘文辉和吴忠信一左一右陪着他,两边的士兵纷纷敬礼。
“将军,你们远道而来,沿途辛苦,我们西藏本就是苦寒之地,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糌粑和牛肉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将军收下。”
随着热振的话,丹巴降央挥手,挑夫把担子挑过来,然后揭开盖在上面的布,最前面的几个筐里装的是牛肉和糌粑,后面的几口箱子却是白晃晃的银元。
“这是十万银子,是噶厦政府准备的劳军费用,数量不多,请将军不要拒绝。”热振平静的宣布着礼单。
刘文辉大笑着拱手说:“摄政的一番心意,我不能拒绝,刘某代表全军将士多谢摄政。”
刘文辉的营地不是民房,而是由一排排帐篷组成,中间的帐篷就是刘文辉的指挥部,但刘文辉当然不会把热振放进指挥部,而是领进了旁边的招待室。
招待室内陈设简单,一张有些粗糙的方桌,几张木凳,紧靠帐篷的地方还有几张桌子,上面摆了些瓶子和杯子。
“我们这里简单委屈佛爷了,”刘文辉很诚挚的对热振说,亲手搬来把凳子,热振有些不太习惯坐这样的凳子,他更喜欢藏式的坐凳。
“将军如此简朴,是我的过错,我们招待不周,慢待了客人。”热振也没推辞,顺势坐下,帐篷不大,王靖宇立刻招呼丹巴降央等热振的随从到另一个帐篷中去,这个帐篷中就剩下刘文辉、吴忠信和热振三人。
“摄政此来是不是为英国人的事?”刘文辉也不隐瞒,开门见山把热振的目的指出来。
热振微微点头,双手数着佛珠,平静的说:“瞒不过将军,老僧不太明白,为何将军要如此对待古德和黎吉生先生,古德先生是我们邀请来观摩达赖坐床典礼的,黎吉生在拉萨时日已久,与我们相处很好,他们都可以算我们的客人,如此对待客人在我们藏人来说,是非常失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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