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热辣的照耀在华北平原,一人多高的高粱成片的铺在大地上,红色的果实和绿色的茎杆组成严严实实的青纱帐,微风过后,数十里方圆的高粱地起伏摇曳,将大地遮蔽得严严实实。好一遍丰收景象。
枪声从远处传来,宁静的村庄被急促的警钟叫醒,立刻变得喧哗,村民匆忙的带着孩子,赶着自家的牲口,或步行,或赶车,向远处逃窜。少数带枪的民兵在队长的指挥下在村庄外围警戒,远处日本马队卷起的尘埃已经清晰可见。
在冀中的进军对这些刚从日本国内调来的新兵们来说是非常愉快的,战前军官们反复强调的危险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们轻松的将钢盔背在身后,汗流浃背的在阳光下行军,偶尔互相开开玩笑,整个队伍洋溢着郊外休闲的气氛。
少数骚扰的枪声被马队驱赶跑了,空旷的村庄给他们留下些许遗憾,从小灌输的武士道教育让这些刚离开校门的青年们满脑子都是为帝国开疆拓土,为天皇建功立业的念头,可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后,却禁不住被其辽阔广饶所吸引。征服这片土地成为他们的第一个心愿。
炮口喷出火光,村庄在燃烧,少数裹着白头巾的身影在青纱帐中闪过,稀疏的枪声没能阻挡大队日军的步伐,日军纵队继续缓慢的坚定的向冀中区腹地推进,但事情变得越来越危险了。
地雷逐渐成了让日军士兵最头痛的东西,村庄里,房门下,屋角边,到处都可能响起地雷的爆炸,同伴在身边惨叫时,年轻的日本兵开始感到战争的残酷。伤亡出现了,日本军队的报复也越来越强烈,沿途村庄被焚烧一空。
侵略军继续前进,各路战报迅速向北平汇集,北平司令部内灯火通明,各级军官均坚守在岗位上,电讯处的军官来来往往,一天的战报迅即送到作战室。
西尾寿造等华北派遣军的高级军官们一直待在作战室,前线传来的战报显示作战进程非常顺利,第一天全线向冀中腹地前进了三十到四十公里,只遇到小股民兵骚扰,伤亡却主要来自地雷。
这种结果与事先估计大致相同,八路军不会与皇军正面作战,可八路军冀中主力部队到底隐藏在那里呢?各地上报的战报大致相同。西尾寿造最关注的是长驱直入的四个师团,从四个方面实施向心突击,沿途甩开所有阻击直奔冀中中心区域——深武饶安地区。
让西尾寿造郁闷的是,这四支部队反馈回来的消息依旧是空白,八路军主力依旧不见踪影,阴影落在作战课,上次八路军成功突围的惨痛教训又浮现在军官们的心头。
冀中作战进行的同时,对冀南,冀鲁豫的进剿也同时展开,这两地的八路军反应截然不同,冀南八路军一一五师,集中兵力在任县西南的管庄地区与西进的三十六师团进行大规模阻击,双方激战整整一天,三十六师团无寸进。
冀鲁豫八路军也如同冀中八路军一眼,消失得无影无踪,可黄河对岸的一战区国民党部队却调动频繁,有渡河北进的意图,这引起了西尾寿造的担忧。
“立高君,你对一战区的支那政府军会不会北上攻击皇军?”西尾寿造没有问参谋长笠原幸雄,而是选择了立高支助。
立高支助思索会,苦笑下说:“有这种可能,上次进剿支那将军就曾经在山东发起牵制性进攻,不过李宗仁会不会这样作还很难说,”说到这里他有些艰难的说:“如果他真要渡河,黄河对岸的是支那军汤恩伯部,汤恩伯骁勇善战,如果李宗仁要渡河,为何要把他调走呢?所以我不认为李宗仁会渡河。”
的确,在缺少情报支持下,一战区中国军队的动向难以判断,立高支助的判断合情合理。不过西尾寿造却不满意,他反问道:“支那军为什么不是在搞疑兵之计呢?”
立高支助沉默了下,然后坦然的抬头看着西尾寿造:“有这种可能,但以目前的情况还不能作出准确判断,不过在冀鲁豫我们投入了八万大军,即便河南的支那军发起进攻,也无法撼动皇军的攻势,我们在河北(黄河以北)还有四个师团。”
笠原幸雄这时也插话道:“司令官,支那政府军的行动暂时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现在的问题是除了冀南外,冀中和冀鲁豫地区的八路军到底在哪里,我们还无法判断。”
西尾寿造这才点头,表示接受他们的判断,实际上刚才他也是考验立高支助,进剿才刚刚开始,以目前的情况看还无法判断八路军主力所在,必须让部队加大攻击力度。
“冀南八路军主力位置可以确定了,卑职建议,立刻合围。”笠原幸雄指着地图说。
“上次冀中八路也是这样”立高支助提醒道。
笠原幸雄有些不快的问:“上次怎样?立高课长。”
“上次进剿冀中时,冀中八路也是先在东线阻击我军,等我军调整部署后,主力趁机在西线突出皇军包围圈。”立高支助面不改色的答道。
笠原幸雄一愣,想起来了,在制定进剿计划前,他研究过上次冀中作战,立高支助没说错,上次冀中八路就用过这招,这次焉知不是故伎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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