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蒋介石把庄继华留下,让他上了自己的车,很明显,蒋介石的护卫增加了,原来只有两部车的护卫,现在增加到五部。汽车缓缓使出军政部大门,窗帘拉得死死的,外面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情形。
“文革,守住南京,你有多少把握?”车队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后蒋介石才缓缓开口,很显然,他现在的神情比在会上要真实得多,他也同样疑虑重重。
“白健生的他们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庄继华斟酌着说:“经过淞沪战事,部队元气大伤,我还不知道部队的确实情况,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四十九集团军的四个师,兵力不够,必须让部分部队先退下来,在南京城内整补。外边的援军能指望的只有光亭下辖的两个军,可他们离得有点远。我的想法是在南京打上半个月到一个月,如果那时候光亭他们还不能赶到,那么就从南京撤退。”
蒋介石听后没吭声,他也为难,中央军精锐大部分在淞沪战场,整编的三十万德械师有二十万在淞沪战场,如果这些部队全部被消灭,那对他意味着什么,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现在和谈,能让日本人停止进攻吗?”
庄继华轻轻叹口气,蒋介石的心思很明显,想用谈判拖延时间,可他没有直接说日本人会不会停战,而只谈谈判条件的问题:“我估计日本会提要价,就算是换我,我也会,城下之盟不会如此便宜。”
“可陶德曼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难道日本一点也不顾及国际影响?”蒋介石有些不相信,这不是中日之间直接谈判,是通过第三国的,如果日本采取欺骗手段,受骗的不但有中国,也包括纳粹德国,更会严重影响日本的国际声誉。
“日本没有什么信誉,这方面的教训实在太多。”要不是谈话的是蒋介石,庄继华的言语要刻薄很多,不过他心里很不以为然。
“校长,现在与日本人和谈在政治上失分狠多,会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比如中共和邓主任,国内政治气候不允许和谈。”
“这你不知道,还是有人想谈的,那个低调俱乐部不就有人公开宣称,战必亡,中国最多只能打三个月。”蒋介石的语气有一丝波动,张群曾经给说过十四个字,“战必败,和必乱,战而后和,和而后安”,庄继华态度有和必乱,但他却不相信战会败。
“这些人是别有用心,要不然就是鼠目寸光。”战争爆发后,国内风起云涌的抗战呼声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同声音,汪精卫、陈公博、孔祥熙等人组织了个非正式俱乐部,其中成员很广泛,包括蒋介石的亲信陈立夫、陈布雷、熊式辉、著名学者胡适等人,他们自诩为清醒者,以示与全国高涨的抗日情绪不同。
庄继华不想评论这些人,对抗战前途,他已经讲过多次,同样的话说多了就如白开水般无味,蒋介石应该记得以前讲过的那些东西。
蒋介石感到庄继华的蔑视,他心里有些吃味,他原以为二十万完全德械装备的部队应该可以把日军赶下海,没想到部队打得七零八落,最后还是失败,这让他有些彷徨了,难道真的战必败吗?
蒋介石思考着战和的利弊,庄继华却开始思考如何组织南京防御和疏散市民了,前线的部队必须先撤部分下来进行整补,让那些部队撤下来呢?
俩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路默默无语,不知不觉中轿车停下来了,庄继华下车之后才发现,这已经是南京城外了,轿车停在一栋小楼外,这栋小楼比起憩庐更小,周围为苍翠的树木掩映,很是隐秘。
蒋介石和宋美龄在战事爆发后就迁居这栋小楼,憩庐的目标太大,很容易遭到袭击。庄继华随蒋介石进屋,陈布雷迎了上来。
“委员长,陶德曼大使已经向这里来了。”
庄继华这才明白蒋介石找他来是为了见见陶德曼,可他不知道为何要他来见陶德曼?蒋介石很快给他答案了。
“文革,德国虽然在中间调解,可他们的态度游移不定,你能否用私人关系说服希特勒和戈林,让他们给日本人施加更大的压力。”
“信,我可以写,但我不敢保证有什么效果。”庄继华苦笑下,蒋介石怎么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国家利益岂能靠私人关系调解。
蒋介石点点头,这个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庄继华很快就写好信交给蒋介石,蒋介石接过来一看全是德文的,庄继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连忙接过来,把信用中文念了一遍。
蒋介石听后很满意,庄继华这封信没有兜圈子,十分坦诚的承认中国目前的困境,请求德国干涉,向日本方面施加更大的压力,逼日本从中国撤军,同时请德国加大对华武器出口,特别是飞机,中国人民将永远记住在困难时刻提供帮助的朋友。
信写好了,蒋介石却没让庄继华走,而是有询问起四川的情况,特别是刘湘,庄继华告诉他,刘湘的病是真的,亲眼看见他吐血,组建集团军的工作刘湘交给了唐式遵,如果不出意外,唐式遵将成为新集团军司令。
随后蒋介石又问起滇西公路,庄继华也一一详细说明。滇西公路已经全线贯通,目前的问题在英国方面,他们对缅甸境内的道路修缮不够积极,李安定正在设法与英国人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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