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四节 战鼓(五)

对于目前的形势与党的策略,第三党内部也有一些很弱的声音,这些声音主要来自党的下层和与党关系密切的外围人士,但这一切都没有引起邓演达、黄琪翔、季方等核心高层的注意,他们依然坚持反蒋,不过他们也注意到全国民众对抗日的要求,因此在反蒋前面加上抗日二字,反蒋还是主流。

“文革,厉害呀。”邓演达呆了半响才低沉的说:“我没想到连你都被他拉过去了,真是没想到,他的确是成熟了。”

很显然,严重是受庄继华的影响,他也不想否认:“他是很厉害,比我们想象的都厉害,有时候我忍不住拿他与蒋介石和你比,他在某些方面比你们俩都厉害。”

邓演达没有答话,而是默默的走到门边与严重并排站立,脑海中回想起当年那个有些青涩又有些冒失的小伙子,“转让给我行吗,两倍也行。”看来当初他就是这样,一旦看准了,就敢于投入巨额代价。

“他会不会自立?”邓演达突兀的问道。

“现在还没这个意思,不过,”严重想想后犹豫的说:“要看情况变化。”

邓演达明白了,严重的意思是如果中央出现变化,比如蒋介石死了或者彻底从政坛消失,那么就不排除庄继华自立的可能性。

“他有那么大的实力?”邓演达语气依旧平淡。

“有,”严重毫不迟疑:“他在三年之内,在重庆厉行的社会改造和工业化,创造了雄厚的战争基础,别看他只有五万士兵,只要他愿意,这五万人一个月就能扩充到十万,两个月,可以扩充到三十万,重庆的兵工厂可以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武器弹药,他的部队可以成为中国装备最好的部队。”

邓演达这次没有惊讶只有惋惜,庄文革已经不能让他惊讶了,他到重庆的这些天即便是走马观花,却也了解了很多,重庆市民对政府的的信任恐怕是中国最高的。可惜的是他不愿投入第三党,要是….,那第三党就有与蒋介石抗衡的资本了。

“劬园兄,你真的认为现在的形势到了与蒋介石合作抗战的地步了吗?”邓演达十分慎重,这涉及到党的工作方针的全面转变,而且他与两广刚达成协议,不试试看,他会非常不甘心。

严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院中的楼阁上的浮雕,那个浮雕已经有些模糊,似乎是个飞鸟,正欲展翅高飞。

“择生,这个答案一二九运动已经告诉我们了。”严重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说得再多,对邓演达也没用,只有让他自己去发现,去寻找出答案,然后才有可能转变。

“一二九运动你们插手了吗?”严重轻声问道。

“嗯,季方和张申府,特别是张申府,他是发动者之一。”邓演达说,这又是一个让他有些头痛的人。张申府是黄埔成立时的重要人物,中共党员,后来与蔡和森等人发生冲突,忿而退党,接受蔡元培的邀请,出任清华大学教授,在大革命时期少有作为,可四一二政变之后,他却又支持邓演达,是邓演达创建行动委员会的主要成员。但这两年他与行动委员会渐行渐远,组织内的许多重大事件都没参与,相反却单枪匹马在北平掀起了一场席卷全国的运动。

“他恐怕是支持的我的。华北之大,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说得真好。”严重叹口气说,张申府这个人实在太特立独行,严重与他在黄埔也没多少交往,不过既然能发起这么大一场运动,那么对目前的形势自然有更多的认识。

邓演达微微皱眉,他在心里认可严重的话,季方是党的北方事务的总负责,据他报告,热河抗战之后,张申府就提出与蒋介石和解,共赴国难,与季方发生争执,于是又是一次拂袖而去。

这个时候,两人相见时的喜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缕沉重,邓演达显然不想放弃反蒋抗日的主张,严重坚持认为应该改弦易辙了。

“文革有个判断,”严重终于还是回到试图说服邓演达的道路上来了:“他认为,中日之间的全面战争最快可能在三年之内爆发。”

邓演达悚然一惊,忍不住低低惊呼:“三年!不可能吧!”

“不是不可能,是很可能,”严重随后又把庄继华的分析一一详述:“…..,我认为他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三年之内爆发战争的危险性很大,择生,三年内,我们能彻底打倒蒋介石吗?能把蒋介石离开后的局面控制住吗?各个地方派系会服从新的中央吗?”

“当然…”

邓演达的话音刚落,严重毅然决然的打断他:“不会,择生,你错了,地方派系与中央的矛盾是天然的,不可逆转的,中央要削藩,要控制财政,要控制人事,就必然与地方发生冲突,他们才不会管中央由谁主持,是蒋介石他们就反蒋,是你邓择生,他们就反邓。

可是中央要不控制那些,中央就没钱养军,没钱抗日,没钱搞建设。所以择生,三年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邓演达哑然了,严重继续说:“庄文革在重庆实施的这些改革,在刘湘他们身上就花了大量精力,每走一步都是利益博弈,谁也不肯平白放弃手中权益,其中的艰难非切身体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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