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了这样大一份礼物,肯定是要有所图的,庄继华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这个自学初在西昌上过学,那他的眼光肯定不同于一般的彝族土司。
“尊敬土司先生,西南开发队要在这一带建厂修路,还希望先生能大力协助。”庄继华开始试探他。
“庄将军来建厂修路自然是好事,但我们彝人能得到什么呢?”自学初反问道。
“这好处就大了,”庄继华微微一笑:“就说修路吧,修路需要民工,彝人就可以来工地干活,赚取工钱,路修通后,商人必定蜂拥前来,商品流通顺畅,彝人生产的东西就能销售到更远的地方,价格也就能上升;除了这个工厂建立之后,彝人可以进厂做工,获得薪水,工人要生活,必定要购买商品,这里附近的居民以彝人为主,他们不向彝人买向谁买呢?这些都是给彝人带来的好处。”
“我不是不懂得工业对地方的好处,将军代表国民政府,对政府要发展的事业,我自然是支持的,”自学初叹口气为难的说:“可我现在没精力去关注这些。”
“土司是不是遇上什么为难事了?”庄继华心说来了。
“五年以前,我父亲被禄劝的金家气死了,前年我叔叔辈金家的人打死了,两个月前,我们派出的商队在东川遇上金家的人,又被他们打死了六个,货物全部被抢,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自学初恨恨的说:“将军可否向国民政府报告,请国民政府严惩金家,为我黎溪彝人报仇雪恨。”
禄劝,庄继华首先想到的这是个地区,这是云南的一个县,矿产丰富,李四光的勘探队曾经到过那里。
看到庄继华在沉凝,任乃强以为庄继华要答应,便有些着慌,靠近庄继华悄悄说:“禄劝的金家不好惹,他们与龙云的关系密切。”
自学初看到任乃强的动作,便冷冷的说:“怎么将军有顾虑,看来将军也不是真心愿意帮我们彝人。”
庄继华忍不住笑:“自土司在使激将法呀,金家好像也是彝人,我要帮你,那不是涉足彝人打冤家吗。”
自学初楞了下,随即反驳道:“金家抢劫过往行商,纯属强盗行为,国民政府难道不该惩处?”
“当然应该惩处,”庄继华说:“不过那是地方官的事,禄劝属于云南管辖,土司可以派人去昆明告状,云南省主席龙云是彝人,定能为您做主。”
“我不会做到到狼窝里告狼的傻事,龙云与金家是亲戚,金家现任土司的女人就是龙云家的表姑。”自学初愤恨的说。
庄继华明白了却皱起眉头这事还真不好处理,想了想便说:“这事就复杂了,禄劝归云南管辖,四川省政府是管不了的,中央政府要管,也只能通过云南省政府,所以通过正规渠道是绕不过云南省政府这关的。”
说到这里他很遗憾的摊摊手:“土司既然在西昌就学过,当然明白我没说假话,如果龙云要维护金家,就算中央政府也没办法。”
自学初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几年了家族血债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越来越重,让他寝食不安,之所以如此隆重的接待庄继华,就是因为他是从中央政府来的,一位只要说动他,就定能家族报仇雪耻,可没想到…….
“没有你们,我也一样能报仇!”自学初转身要走。
“土司先生为什么不等我说完呢?”庄继华好整以暇的叫住他,自学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露出希望的眼光。
“正规渠道走不通,那就只有走其他渠道了,”庄继华平静的说:“土司可以向刘文辉将军告状,就说禄劝金家抢劫了你的商队,由刘文辉将军向昆明龙云发出公文,请他查处,”
自学初忍不住要反驳,庄继华摇头制止他:“如果按照您的说法,那么龙云肯定不会处理金家,但他也不能再明着帮助金家。如此你和金家之间就排除了外来援助,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彝人一向有打冤家的传统,龙云也清楚这点,所以你们之间的事,只要不涉及政权,我估计龙云不会管,这样就算你杀了金家土司,龙云也不能说什么。”
“将军,您不懂彝人,”自学初苦笑下说:“我们彝人不会看着家里人被欺负的。”
“土司,您不懂官员,”庄继华笑笑说:“官员的天职就是维护地方,维护法律,所以只要刘文辉将军做出反应,我估计龙云就并不会明目张胆的偏向金家,当然暗地里的帮助还是会有的。”
与龙云的关系将来怎么样,庄继华不知道,他肯定要与云南方面打交道,攀枝花位于康滇交界处,矿产两省都有,可如果金家如此强势,对攀枝花的开发肯定不利,如果能暗地里教训他一下,让他们也倾向自己,对攀枝花的未来有很大帮助。
庄继华的话让自学初动心了,没有龙云的帮助,金家的与黎溪自家的实力相差无几,要不是这几年金家在龙云支持把自家在禄劝的十几家寨子拉过去,自家的实力还在他们之上。
“将军能为我提供那些帮助?”自学初问道。
“我再给你一百支步枪,如何?”庄继华说。
“两百支,加上两挺机关枪。”自学初立刻加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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