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龙心里窝火,庄继华走后,一切本来还是很顺利的,又有三个试验室设备到位,两个工厂开工,药厂、无烟火药厂相继投产,公路建设中出了一些纠纷也很快平息下去了,各地来的老师也分配下去,另外还协助从外省来的几家工厂选址,一切都很顺利,可到了六月,事情开始起变化了。
一批新加入开发队正在培训的重庆籍学生跑到市里面参加反对《热河停战协议》的游行,这本来没什么,以庄继华在开发队中贯彻的开明方式,李之龙他们都决定不对他们做任何处罚,只是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避免更多的人参与,导致工程进度下降。
可是这些学生却没有这样简单,六月下旬,重庆报界转载了上海传来的消息,庄继华是出卖热河的幕后黑手,这如同一颗炸弹在基地内炸响。
这一年多里,庄继华的所作所为已经取得了基地内大多数人的信任,但出卖热河一事让所有从北平来的队员愤怒,开始还是小部分人悄悄议论,可随后没看到庄继华的辩驳,这股议论就由地下走上地面。
李之龙注意到这种情况,他采取了一些手段,按照以前的经验,他把大部分学生派出去参加基层实践,可有部分人他没动,干部培训学校的学生。
干部培训学校的学生来源有三个方面,团练所编散人员、开发队原有队员、重庆本地新招的。李之龙没有派他们出去的原因是干部培训学校的学生只有二百来人,他们的培训期只有五个月,时间非常紧,李之龙不想打断他们的学习,可就这些人出事了。
干部学校的课程是庄继华设计的,内容包括孙中山亲手编写的三民主义演讲、基础军事训练、法律法规、近代中国史、西方经济学、中国乡村组织、苏俄社会分析、民国外交等等。在课程设计中庄继华着重强调爱国主义、法律精神。对于学生的管理庄继华仿照黄埔军校,而在学风上仿照了北大学风,因此学生的言论非常自由,敢于发表各种见解。
随着庄继华出卖热河的传闻越来越多,庄继华又迟迟没有公开辩解,干部学校的学生从将信将疑到公开声讨,随后他们与重庆救国联合会联合举行了两次游行,待李之龙感到必须控制时,他们走出了重要一步,联合部分留在基地内的队员提出撤换庄继华,而且随后就举行罢课。
受到这个撤换要求,李之龙感到十分震惊,他与滕杰、洪君器、唐纵等开了个会,唐纵力主镇压,将为首的抓起来,但李之龙和滕杰表示反对,认为此刻不宜采取强硬手段,避免激化矛盾。
滕杰提出以蓝衣社和三民主义青年团为核心举行反撤换示威,李之龙思考后表示反对,认为此举会造成基地内部队员之间的对立,容易引起群众冲突,并以当年黄埔军校的青军会和孙学会为例,说明这样的对抗只会导致冲突升级。
最后李之龙决定自己出面与抗议队员进行座谈,在这个会上李之龙认为报上的传闻毕竟是传闻,事实真相如何应当等庄继华回来之后再行讨论,而且列举了庄继华在队长任上的种种所为,对西南开发的诸多贡献,重庆最近实施的各种政策,证明庄继华绝非卖国之人。
“一年多了,庄队长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那一点象是卖国者了,同学们、同志们不要听信别人的传言,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等庄队长回来后,我们可以请他就长城抗战做个专题讲话,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李之龙的苦口婆心的劝告生效了,大部分学生和队员都接受了,事情就要渐渐平息下来之际,李浩一却采取行动了,他在七月初突然抓捕了重庆大学救国会的几个主要负责人,随后又抓捕了省里高级工业学校、师范学校的几个学生,最后他在观音桥镇上抓捕了四个基地队员。
消息传回来,基地内部顿时大哗,被抓捕的四个队员中有一个是胡教授电子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其他三个中也有一个是来自北平的学生。这下连专家教授也被激怒了,他们集体找到李之龙要求释放被捕人员。
李之龙得到报告后顿时知道事情要坏,教授们的抗议是实实在在的,而李浩一绝对不是好打交道的,他在庄继华打过招呼的情况下还要抓人,只能说明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证据。
李之龙一边安抚教授们,一边找滕杰和唐纵商议。唐纵却完全失去一向的冷静,见面就开始骂李浩一,在他的骂声中李之龙才知道,不管是重大还是基地内部的那几个人,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中了,这几个人是在上次向市政府抗议和这次游行中冒出来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是小角色,是暴露在外面的人,可以断定为共C党的外围组织成员,唐纵没抓他们的原因也就在这里。
唐纵在暴躁中极端后悔,当初李之龙暗示他可以放手对付李浩一,他没有采取行动,他认为这里面有庄继华和李之龙借刀杀人的嫌疑,可现在李浩一此举不仅破坏了他的行动,而且把他逼到一个尴尬的地位。他实际是蒋介石派来对付共C党的,戴笠也希望他能在重庆做出成绩,为特务处争光,可到重庆一年了,特务处的力量虽然扩展不小,却没有破获任何共C党大案,抓的几个人都是小角色,这次好不容易接近共C党核心组织,却被李浩一横插一刀,将他放的长线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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