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庄继华的话不但激怒了屋里的参谋卫士们,也成功的激怒了佟麟阁,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来怒喝道:“庄继华,你这是在羞辱抗日将士!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随着他的话,几个卫士迅速冲到庄继华面前,黑黝黝的枪口散发出死亡的阴影。伍子牛大惊也带着人冲进屋内,屋子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伍子牛,出去。”庄继华冷冷的说,伍子牛转头看看庄继华,见他神色从容,没有丝毫畏惧。
“出去吧,佟副军长现在还没真的想让我死。”庄继华嘴角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对庄继华的命令伍子牛总是毫无二话的服从,这次也一样,他立刻收起枪,带着卫士出门了。庄继华等他的身影消失后,才好整以暇的对佟麟阁说:“佟将军,我对二十九军从未有一丝一毫的瞧不起,相反我认为只要是抗战的军队都值得尊重,上海的十九路军,东北的义勇军,现在在长城前线英勇奋战的各路军队,都值得尊重,都是中国军人应该效法的榜样。真正不尊重他们的是你,佟将军,是你不尊重他们。”
“呵呵,”佟麟阁气急而笑:“没想到你庄继华还是个巧言令色之徒。”
“你不承认?”庄继华摇头说:“承不承认不是我说了算,是你作了些什么。好吧,我就分析一下,为什么说你不尊重正在前线抗战的弟兄们,让弟兄们评评理。”
“我从北平来这里做什么实际上你一清二楚,没错,我就是冲散布在察东的义勇军而来的,我是奉军分会之命来收编他们的,这一点你很清楚,但是你不愿意,你不希望我成功,为什么呢?因为冯先生想要收编他们,但冯先生收编他们没有政府的命令,名义上不通,只好举起抗日的大旗,可要举这面旗帜,就要指责中央政府不抗日或假抗日,就要完全无视中日之间的实力差距,也无视中央政府正在长城一线奋勇抗击日军的事实。诸位兄弟,你们说这是不是对抗日将士的羞辱?”
佟麟阁气得满面通红,他简直说不出话来,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庄将军从哪里看到我们指责中央政府不抗日了?”
庄继华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这个,他眨眨眼睛,良久才傻傻的问:“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来人反问道。
庄继华冷静下来了,他的眼光迅速向门外扫视一眼,然后才落到来人的身上:“黄埔一别有七八年了吧,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剑魂,你胆子够大的。”
“快九年了,”宣侠父呵呵笑道:“你这人呀,就是没心没肺的。”
“当年陈赓好像也是这样夸我的,”庄继华大笑推开拦在面前的卫士,然后走到宣侠父面前,给他一个熊抱,低声在他耳边说:“你狗日的胆子比陈赓还大,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下出来,也不怕被校长知道。”
宣侠父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拍拍庄继华的后背,毫不顾忌的大声说:“我告诉你,你那位校长现在好像管不着张家口。”
庄继华松开他笑着说:“太过张扬也不好。”
卫士们有些傻的看着庄继华和宣侠父不知该怎么办,佟麟阁挥挥手,卫士长立刻带着人出去了,屋里的气氛随之缓和下来。
“这些年我只在报上看到过你的消息,也没想到你能来张家口。”宣侠父看着庄继华说。
“我也没想到你在张家口,看来贵党真的插手冯先生的事了。”庄继华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初见的喜悦立刻被现实的对立压倒。庄继华心里清楚宣侠父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不顾他和蒋先云的反对坚持上书蒋介石,要想他做出让步几乎不可能。
“我与组织早就失去联系了,”宣侠父平静的说,他心中咯噔一下,刚才的那丝喜悦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真的就像张书记说的那样,庄继华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转变的过来的?今天一大早他与吴书记就一起去找到张慕陶书记,提出试探庄继华,张书记先是反对,只有由于吴书记的坚持,他才勉强同意试一试:“我还没问你,你不是在四川修桥铺路吗?怎么到张家口来了?”
“修桥铺路无遗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庄继华淡淡的说,谁不相信宣侠父的化,只不过大家都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我不是才少将吗,想升官就只有来杀人放火了。”
宣侠父黝黑的脸上微微泛起红光,他缓步走到庄继华的身边坐下,很认真的看着他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庄继华说。
“委员长就这样容不得义勇军将士?”宣侠父说。
“谁说是义勇军?”庄继华叹息的说:“我说的是日本人的。”
“日本人?委员长敢杀日本人了?”宣侠父嘲讽的说:“你不要说现在长城的战斗,那只是国民政府掩人耳目罢了。”
庄继华摇头说:“你错了,剑魂,长城抗战绝不是掩人耳目,委员长为了长城抗战先后抽调了十七军、十四军、八十七师等数支中央军精锐部队,特别是八十七师,被称为御林军,连这样的部队都调到前线,怎么能说是掩人耳目,说他是掩人耳目,那只是你们的偏见,或者别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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