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北门,下野便听到城墙处传来的一阵阵爆炸声,三八式步枪清脆的勾啪声,城外的呐喊声,九二迫击炮炮弹的爆炸声,以及火箭弹的爆炸声,下野心里有些着急,城头的反击很微弱,他加快了脚步。
迎面跑来个士兵,士兵的脸上挂满恐惧,已经完全晕头了,慌不迭的就要撞到下野的身上。下野一把抓住他,大声问前面的情况,士兵口舌不清,手足无措,嘴里不停的叫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妈妈,妈妈!”
下野脸色阴沉抽出指挥刀,一刀捅进士兵的肚子:“回家吧。”
拔出指挥刀,下野头也不回提着指挥刀向前走去,沿途惊慌的士兵一看到他,便扭头向回跑。沿途情况的让他心里更加沉重,街上到处是尸体,屋顶,残壁,挂着震飞的尸体,旁边的残墙上,涂着一团血糊糊的内脏。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士兵,正在血泊中哀号,下野一挥手,在他身后的一个军官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枪在他眉心上补了一枪,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在他身后向城墙处跑去。
到了城墙处,下野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更严重,城墙有数处被炸断,中国士兵正蜂拥抢攻,机枪疯狂扫射,可随着两声爆炸,机枪飞上半空,两个士兵胸前挂满手榴弹,疯狂的跳下去,两声猛烈的爆炸在缺口处响起。
一个军官带着几个士兵正拼命的把一门战防炮推上城头,下野冒着弹雨爬上城头,这才发现为何他们要这样费力的把战防炮推上城头。
城外,二十多辆坦克一字排开,炮口冲着城头高高扬起,这种情景曾经是下野如此熟悉,只不过那是日本军队的坦克,现在是中国军队的坦克。
“轰!”炮口喷出一团火焰,城头上就冒起一团黑烟,烟雾中,一挺机枪和几条人影飞上半空。
“放!”那门战防炮终于被推上城头,迅速瞄准城外的一辆坦克,炮弹划过天空,撞击在坦克的外壳上,让下野失望的是,坦克并没有爆炸,坦克炮塔缓缓转动。
“混蛋!混蛋!”军官气得将军帽率在地上,士兵则露出绝望。二十多辆坦克,全指望这战防炮了,可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
发泄一通后,那个军官不死心,再度调整炮口,瞄准刚才那辆坦克,这枚炮弹准确的地打在炮塔上,可依旧只是在外壳上留下一个白点。这下坦克似乎找到目标,转动的炮口停下来,对准这边,火光一闪,炮弹呼啸而至,爆炸声中,战防炮和军官全飞上半空。
在坦克的掩护下,中国士兵的攻势越来越猛,一面青天白日军旗已经插在缺口处,一群中国士兵冲进城内。他们没有留在缺口处,而是迅速向两翼扩展。
一个军官率领一群士兵向缺口处发动反击,试图夺回这个缺口,可没冲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
“夺回来!”下野挥动指挥刀,指着被突破的缺口对身边的军官大声说,那个军官哈依一声,便从身后一挥手,带着一群士兵向缺口奔去。
“好!冲进去了!”在距离下野两千多米的一个掩蔽部内,正在观察的胡家骥手舞足蹈,高兴的大声叫起来。
这里不是166师师指挥部,而是主攻团1752团团部。胡家骥在三十六集团军有拼命三郎之称,战斗每到激烈之处,他总是喜欢亲自率领部队进攻,在淞沪抗战、南京保卫战、第二次津浦路战役,他就是这样干的,每次战后,总能在医院找到他。
南京战役期间,他亲自率领部队进行反击,结果身中五弹,幸运的是,这五枪都不在要害。第二次津浦路战役期间,他已经是旅长,还是这样亲自率部攻击,结果再度负伤,以至于宋希濂下令,不准他再次亲自率部进攻。
望远镜内,大群中国士兵正蜂拥涌向缺口处,而在另外一边,一群工兵冒着弹雨正在护城河上架桥,两辆坦克正对着城门猛烈开火。两边的城墙上,数十架云梯竖起,士兵正奋力上爬。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团部的参谋拿起电话,听了两句便扭头对胡家骥说:“师长,司令电话。”
胡家骥连忙放下望远镜,接过电话,刚开口叫声司令,话筒里便传来宋希濂霹雳般的话声:“胡家骥,怎么跑前卫团去了?我警告你,你是师长,不是团长,你的责任是指挥全师,而不是指挥一个团!”
“司令,我没有…. .”胡家骥连忙解释,可宋希濂没听他说完便打断他:“166师怎么还没冲进去,八十一师已经冲进城内,你们动作怎么这么慢!”
“报告司令,我们也冲上去了,我正准备调1753团增援。”胡家骥大声答道,1753团是师预备队,团长是他的本家胡昆,也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家伙。
“立刻向城内突击,警惕鬼子的反扑。”宋希濂的嗓门挺大,整个观察所都听得到他的声音。
“是!”放下电话,胡家骥立刻拨通1753团电话:“胡昆,你给老子听好,八十一师已经进城了,你们沿着1752团打开的缺口,向城内猛冲,不要管其他,一定要抢在八十一师前面,拿下下野这个狗东西。”
“放心吧师长,抓不到下野,你把我脑袋拧下来。”早就憋得难受的胡昆兴奋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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