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华听宣侠父说完经过,特别是蒋介石讲的话后,蹲下用手上的树枝在沙地上画下一道道横线,心里却很清楚,蒋介石下狠手了,看上去给留下一条路,其实宣侠父根本无路可走,写悔过书就必须承认是受人指使,那么是受谁指使,只能是**,这样的话宣侠父可以留下来,但他在党内就完了;而且以后**的把柄就留在蒋介石手上,蒋介石不好好利用的话他就不是蒋介石了。但这话不能明讲,因为他们还没有这种认识。
见他沉默,蒋先云的心就往下沉,他们三人都是党内的优秀党员,无论文才武略都不低于庄继华,在校内的号召力蒋先云和李之龙也强于庄继华,论经历蒋先云领导过工人罢工,李之龙还当过鲍罗廷的翻译,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可是昨晚庄继华对事件发展的分析征服了他们,而且事情的结果也证明庄继华是正确的,因此这会他们下意识的希望庄继华能拿出主意来。
“巫山、在田,你们分别找找校长和政委,特别是政委,让他出面给校长做做工作,给剑魂一个警告或留校察看的处分看行不行。”庄继华站起来严肃的对蒋先云和李之龙说。
“在找几个同学去找找执委会的委员们,让他们出面求情。”
“我去找找邓付主任。”庄继华说完掉头就走。
宣侠父开始以为庄继华会劝他写悔过书,可庄继华到走也没给他说一句话,明白庄继华的意思,如果求情不下,就只有走人。
庄继华走后,李之龙愣愣的说:“这就完了,没有其他办法吗?他没说剑魂该怎么办。”
宣侠父倒没觉得什么,他拍拍双手:“在田,继华什么都没说,就是什么都说了。”
见李之龙不是很明白,蒋先云却点点头,心里说看来蒋先云是个明白人,以后的发展要超过李之龙。
“继华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我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靠你们了,悔过书不能写。”
李之龙看看蒋先云,见蒋先云点点头,这才恍然大悟。过一会他突然问道:“为什么不能写悔过书?认个错也没什么。”
蒋先云和宣侠父惊愕的看看他,他们俩没有细想为什么不能写悔过书,只是简单地认为应该坚持真理,不应该写违心之言。蒋先云转念一想,庄继华说给个警告或留校察看都可以接受,却绝口不提悔过书,说明在庄继华心中认定写悔过书的危害甚至大于被开除离校,为什么他有这样的判断呢?蒋先云边走边想庄继华昨天对整件事情的分析,突然他明白了,随后感到一阵阵恐惧。
他猛然站住喊道:“剑魂。”
宣侠父走在前面,听见蒋先云喊他,便回头,一看蒋先云的脸色便觉得不妙,问道:“巫山,什么事?”
蒋先云一字一句的对宣侠父说:“悔过书决不能写,即使开除离校也不能写,如果你写了,我将向上级报告此事,同时要求开除你**党员的资格,一切后果将由你个人承担。”
其实宣侠父根本没想过悔过书,他认定自己没错,是蒋介石错了,可是刚才李之龙的问题突然让他想起庄继华的话,但他还没想得那样深,现在见蒋先云如此郑重其事,而且提高到开除党籍的高度,猛然间他也想到点什么。
他点点头:“巫山放心,我宣侠父绝非反复无常的小人,决不会成为出卖组织的叛徒,无论此事的结果如何,我都会一力担之,悔过书,我从未想过。”
李之龙这时却没有说话,皱眉思索后说道:“组织上派我们考入黄埔,是为了让我等学习军事,剑魂若真被开除,如何向组织交代?”
“在田,悔过书看似没什么,其实深藏祸心,…….,至于组织上,…,我来向组织报告。”蒋先云轻声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两人,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李之龙佩服的看着蒋先云:“还是巫山厉害,这些我根本没想到,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蒋先云自嘲地说:“我哪里厉害,是继华厉害,我是从他身上想到的。刚才他提都没提悔过书,说明那时他就想清楚了。”见李之龙一脸不信的样子:“不信?你问问剑魂。”
见宣侠父也点点头,李之龙这才将信将疑。
宣侠父却慢慢说道:“继华的政治嗅觉的确敏锐,才华也超人一筹,可是我总觉得他身上少点什么….,嗯,应该是献身精神,他太冷静,太计较得失。巫山,我觉得他很难成为一个革命者。”
蒋先云摇摇头说:“剑魂,人是可以改变的,我们慢慢影响他,我相信他会转变过来的。”
宣侠父张张嘴,却见蒋先云神色严肃,也就不再说什么。
庄继华找到邓演达,把事情告诉邓演达,希望邓演达能出面劝说蒋介石收回成命,邓演达满口答应。可是庄继华没想到蒋介石的态度是如此坚决,不管廖仲恺还是邓演达都没有打动他,甚至提出不处罚宣侠父他就辞职,当听到此言的时候庄继华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
三天后,宣侠父留下“大璞未完总是玉,精钢宁折不为钩”的诗句,飘然离开黄埔,全校学生一遍哗然。
“报告”
“进来”
庄继华以标准的姿势走入校长办公室,在蒋介石桌前立正,大声道:“报告校长,学员庄继华奉命前来报道,请校长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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