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后总是一遍忙碌,滇缅路上兵车昼夜穿梭不停。境外作战的复杂还在,无论是伤员还是阵亡士兵都要运回国。随着腊戌城外枪声消失,当地的所有华侨,边境附近的居民,全部动员起来,四万阵亡将士的遗体被运回国内,三万多伤员一部分留在腊戌,一部分被送回国内,滇西、昆明的各大医院都被远征军伤员填满。
在二十二师团覆灭后,田中新一便放慢了攻击步伐,余程万守住了莫芽河谷,当五十六师团被全歼后,田中新一干脆停止了进攻,即便余程万后撤到帕帕尼山,田中也没再向前迈出一步,而是就地采取防御阵形。
缅甸一时间,风平浪静,再也看不到硝烟,听不到枪声炮声。可是双方最高指挥部却在争分夺秒积聚力量,窥视对方的薄弱环节,只要稍有疏忽,他们立刻露出隐藏起来的獠牙。
不过现在攻守之势已经逆转,中国军队掌握了战场主导权。日军在前期作战中伤亡惨重,除了两个师团被全歼外,田中新一统帅的解围部队同样伤亡惨重,四个师团八万多人,伤亡接近半数,其中三十五师团损失超过半数,已经失去战斗力。
再看中国远征军,歼灭五十六师团和二十二师团,但代价同样不小,其中伤亡最大的新八军同样损失达半数,失去战斗力,后撤畹町补充;五十八军损失接近四成,留在腊戌整编;一零三军和112军情况稍好,损失也超过两成。
远征军有利的是掌握了战场,大批伤员获救,由于胜利,全军士气高昂。在等待日军未果的情况下,一零三军和112军全军前移,以挑战的姿态迎向日军;东线的六十六军也夹胜利之势,展开攻势;饭田祥二郎从田中部队中抽调三十三师团东移,抵御六十六军的反击。
春天的缅甸是充满的不是花香而是雨水,天仿佛被炮弹捅了个窟窿,哗哗的下个不停,道路被雨水浸泡,再经过装甲车和卡车的碾压,变得泥泞不堪,吉普车飞驰而过,泥水飞溅,引来两边士兵的一遍骂声。
车上的庄继华似乎没听风和雨水送来的骂声,他的目光中透着担忧,坐在前面的伍子牛同样沉默不语,两眼露出凶光,恶狠狠的盯着前面。
车到战地医院,庄继华没等车停稳就从车上跳下来,几步就跨进医院中,伍子牛的动作同样也很快。
“赵汉杰!赵汉杰!”伍子牛的大嗓门惊动了整个医院,赵汉杰从病房里跑出来,伍子牛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胸口。
“云飞呢?他是怎么负的伤?”
“伍子牛,松手!”身后传来庄继华严厉的声音,伍子牛顿了下,手慢慢松开。赵汉杰的神色有些伤痛,却并不紧张,看着庄继华和伍子牛,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
庄继华走进屋内,屋内的两个士兵看到庄继华进来,立刻站起来敬礼,正要开口,庄继华却一挥手,让他们闭嘴。
宋云飞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旁边的支架上挂着血浆,庄继华默默的看了会,然后才转身出去。伍子牛和赵汉杰跟在身后出门。
“司令,”赵汉杰有些痛苦的说:“宋队长是在回来的路上负伤的,我们遇到一小股日军,排头兵没有发现,这股鬼子非常狡猾,也擅长丛林战,我们牺牲了三个弟兄,才把他们全部干掉。”
宋云飞赵汉杰带着特种部队一直在敌后活动,歼灭二十二师团后,庄继华才下令让他们回撤修整,可没想到,宋云飞居然是抬回来的,特种部队的士兵们为了救他,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赶路,到了腊戌就直接送进医院,赵汉杰拿枪逼着医生为他动手术,医院守卫队队长向司令部报告,庄继华这才知道,然后就立刻赶来。
“这是教训,”庄继华没有责怪谁,可他的心很痛,宋云飞和伍子牛不仅仅是他的部下,而是兄弟,一得到宋云飞负伤的消息,他立刻丢下一切跑到医院来了。
“司令。”得到消息的院长匆忙跑来,庄继华没有废话开口就直奔主题:“宋上校的伤怎么样?他的主治医生是谁?有危险吗?”
院长侧身露出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看上去很是精干,双目炯炯有神。院长介绍说:“这是朱俊大夫,他是宋上校的主治医生,朱大夫是我们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庄继华转向朱俊,朱俊上前说:“宋上校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他的危险期还没过,好在他送来比较及时,而且负伤后的处理得当,没有引起伤情恶化,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伤情不恶化,不感染,不发烧,情况就会好转。”
朱俊和院长明显感到庄继华松了口气,随即庄继华诚恳的握住朱俊的手:“从南京到缅甸,宋上校数次带队出击敌后,为了国家出生入死,干冒奇险,请你多多费心。”
“请司令放心,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宋上校的身体素质很好,我相信他一定能挺过来。”朱俊的话很有信心,当初特种士兵的枪顶在他的脑袋时,他非常恼怒,可看到宋云飞的伤情后,便立刻投入到抢救中,现在庄继华的亲口拜托,更让他意识到这个伤员的非同寻常。
宫绣画不知什么时候到病房去了,这时从病房出来,双目有些红,然后默默站在伍子牛身后,施少先从外侧进来,在庄继华耳边悄声说:“史迪威和亚历山大将军到了,俞副司令请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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