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未睁开眼睛就先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
睁开眼睛,发现姽婳正背对着我坐在军帐内的桌子前,仔细而认真的擦拭她的镇妖刀。
玄色重铠上面沾满了鲜血,镇妖刀上面血迹未干,显然是刚从沙场归来。
我正要和她打招呼,却看到有人掀开军帐的布帘,蒹葭从外面走了进来。
“出去。”姽婳眉眼不抬,语声冷漠。
“我知道你要面子,所以平时我从不主动找他。他已经昏迷两日,难道我连见他一面都不行么?”
“我不许。”
“我不会走的,我要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死?”姽婳的语气带着杀意,杀气开始在军帐中蔓延。
“除非你真把我杀了,否则我今天一定要见他!”蒹葭语气坚决的说道。
剑拔弩张至极,我赶紧起身下了床。
和姽婳一样,蒹葭也是血染道袍,神情困顿而疲倦,可是看向我的眼神全是关切。
“蒹葭,我没事。”我说道。
“没事就好,我先走了。”蒹葭说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军帐。
“你不该对她这么冷漠。”蒹葭走后我对姽婳说道。
“难道你要我对她说你三魂离散,七魄全无,识神不知所踪?”姽婳冷冷的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关于我这次失魂的经历,姽婳瞒过了所有人,就连姜雪阳她都不许进来探望我。
只对人说我是因为在天池和隐世宗门决战的时候神念受损,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空冥山我的死讯对魔道弟子的打击太大,大敌当前姽婳选择隐瞒,选择一个人承受伤痛。
望着她故作坚强却又无比憔悴的脸颊,我想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被她用镇妖刀抵在我咽喉。
“谢岚,我和你说过的,要死也一定是我先死!”姽婳冷冷的说道。
“不会再有这种事了。”我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现在我已经明白,有时候沉默比诀别更加伤人。
我不愿像道祖那般悲情,同时伤害了破军和九幽女帝。破军为他提到下阴司,九幽女帝为他跳下忘川河,她们的伤痛不仅仅是因为魔道祖师的死,还因为他的沉默。
“你明白最好!”说完姽婳收刀。
杀意退却之后,柔情排山倒海来袭,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涌出大颗的眼泪。
我趁机把她揽入怀中,死死的抱住她,亲吻着她的脸,吻干她脸上的泪痕。
我们忘情拥吻,激情犹如潮水始终不肯退却……
直到阿黎从蒹葭口中得知我已经苏醒来,闯进来见我,才打断了我和姽婳之间的缠绵。
“啊,我不是故意的!”阿黎说完捂着脸跑出了房间。
她一走,姽婳立刻从我怀抱挣脱。
仰天喟叹,面容悲怆,幽幽说道:“谢岚,这下我可被你害惨了。”
“怎么了?”我问道。
“破军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
我把阴司之行的经历和姽婳全部说了一遍,说起了魔道祖师当年的事。
姽婳拥有破军的记忆,听我说出魔道祖师去阴司赴约的起因和经过后万分感伤,因为破军提刀下阴司就是为了这件事。
“九幽女帝为了魔道祖师跳下忘川河,用情至深不弱破军护法天尊。”末了我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魔道祖师应该把她们两个都娶了对不对?”姽婳问道。
我刚要点头,突然警觉到她眼中的杀意,想起了那个磨刀之夜。赶紧岔开话题,问起了这次的野仙之战。
这次决战打了两天一夜,魔道弟子总计战死五千人,其中有三千是姽婳麾下的亡魂军团,可谓伤亡惨重。
若非有姜雪阳的阵法牵制,魔道弟子死伤还会更多。
“你呢?是不是又燃烧神魂参战了?”我问道。
“没有,我的伤主要在于肉身,又不是神念不济。”
“我不信,快给我看看。”
说着我便要为她卸甲,姽婳脸色一红却没有拒绝。
如果把姽婳比作一件洁白的瓷器,现在这件瓷器上面已经遍布裂纹。
她本来就被紫府雷柱轰击的肉身破碎不堪,全凭着顽强的意志,带伤参战。
这些伤别说打仗,即便是正常的走路说话都是难以承受的疼痛,姽婳却一直都在咬牙苦撑。
卸了铠甲的姽婳脆弱的令人心疼,心神放松后更是难掩眉宇间浓郁的疲倦。
等她闭上眼睛睡着后,我为她盖好被子,走出军帐。
现在是午夜,大战之后的军营格外沉静。
一将功成万骨枯,魔道要重出,未来还有更加惨烈的血腥之战,还会死更多的人。
招魂幡的沉重不是谁都可以背负的起的。
姜雪阳的军帐还亮着灯火,孤影坐在案前。我刚走到门前,便听见她在里面喊我的名字。
姽婳曾经一刀白头,令我触目神伤,可我却从未注意到姜雪阳的鬓角也有了几丝银白。
道不言寿,只要愿意,随时可以青春永驻。容颜可以不变,可是那些耗费的心血呢?
姽婳固执的留着白发,说白发为君生,要我记得她的付出。
姜雪阳的鬓角的银白又是许给谁看?
“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姜雪阳起身抬头问道。
“你知道?”
“三魂不在,七魄全无,我要是连这都感知不到,也没资格做你的师父了。”
“我被九幽女帝拘去了阴司。”
听我说完经过,姜雪阳好长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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