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了。”身边一个声音响起。
两个人停下话看去,却是刚才那个回绝他们的汉子。
“哦。老哥,什么事?”张实有疑惑的问道。虽然这人刚才干脆的回绝了他们的请求,可是人家了个请字,不理人家不合适。
“呵呵。刚才确实是限于规矩,又在盯着大家干活。怠慢二位了。”那个汉子抱拳歉意的。
“哦。没事。我们也是第一次见,看着新鲜。没别的意思。你们既然有规矩当然也不能为我们破例。无妨的。”张实客气的道。
“呵呵。我在这渡口拉纤扛货多年,来来往往见过的人也不少。虽然两位都是短打扮,可是听话必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刚才多有冒昧了。”那汉子又抱拳一礼。“敢问两位。我刚留意了一下,两位眼睛一直在河上的大船和对面的宋家川间往来,可是要在此处雇船载货渡河?”
“这倒是。不过不是现在。倒是要请教下这么老哥,这河上的渡船一次可渡过多少货物?”
“全部渡船。一次渡。”汉子惊讶的看着发问的张实。本来是随便上来看看有没有生意,没想到竟然碰到一桩大买卖?
“这个倒让两位见笑了。这一次渡不可能。这镇上靠着扛货、拉纤挣钱的人虽然不止我们这一支人。可是加起来一天也不可能将这河上的船全部装上货物。
不知两位要渡些什么货,要是跟今天一样都是粮食,我们平常一天也就装卸这一条船两趟,货物再多了,就算有命挣,也没命花啊。呵呵。”
“人力有穷尽。全靠人力确实装不了多少。”张实听他这么也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你们再没有人手了?”
“人手要是农闲的时候,附近村子里找找人也行。要是农忙的时候,连我们这些租着人家几亩地的人,也在地里忙,这里就顾不上了。”
“最多能有多少人?”张实想了下问道。
“贵客要是真的货多,三五百附近还是能找到的。”≮≮≮≮,m.▲.c▲om
“老哥贵姓,可是就在这军渡镇里住着?”
“哪敢称贵,贱姓高。两位贵客称我高二就行。”汉子一听张实问他姓名,心里一动,看来真的有大活。立即端起了笑脸。“两位如果到时候用得着我,如果我不在这渡口上,两位只要跟客栈一声,找高二,客栈就会派伙计找到我。倒时我去拜望二位。”
“我们的货物怕是短期过不来。就照高二老哥的,我们到时候就通过客栈找你吧。”
“那就多谢两位贵客照顾生意了。不知两位在哪家客栈里落脚?在这军渡镇上,除了这拉纤的活,如果有别的难事,也可找我高二。高二必给两位办妥了。”
“那就多谢高二老哥了。我们初来此地,也不定就碰到了什么为难事,到时候就要拜托高二老哥了。”
“好,好。只要交到我高二手里的事,绝对办得妥妥帖帖的。”汉子拍着胸脯道。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客栈里还有一位同行赶路有些劳累,我们先回去照顾,高二老哥,咱们有机会再聊。”张实看看西边的太阳已经到了山后,需要回去看看赵大哥的情况,立即向高二辞别。
“好好。那高二就静等两位贵客召唤。”汉子豪爽的朝着两人抱拳一礼。
“高二老哥,那我们就回去了。”张实和石头两个人也冲着高二抱了抱拳,向着客栈走去。
毕竟也才是三十多岁的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早上赵大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精神抖擞。
三个人套了马,打听了一些米脂那边的消息,出了客栈向着渡口走去。赵大哥需要在这里等着自己贩的马过来。索性也跟着他们去米脂看看。虽然他是陕南人,但是这一带也是来过的,要比张实他们熟悉。
到了渡口,三个人付了船资,过了河。
下了船就进了陕西地界。赵大哥对这里熟悉,三个人上了马顺着河往南走了十来里向西沿着路前行。这里两侧都是黄土塬,三个人一会儿在沟谷里穿行,一会儿上峁墚放眼四望。
“发一回山水沉一回泥,想一回妹妹剥一层皮……”
远远羊群在羊倌的驱赶下从一个塬下了沟谷又爬上了另一个塬。还有羊倌的山曲在塬上飘荡。
“倒是跟长调有像。就得在这天空野阔的地方唱。”石头和张实并马走着,靠近身子声道。
“是。除了没草和地高高低低的,倒是跟我们家里有像。一样的空旷,一样的漫无边际。”张实会心的笑笑。
“其实这个杜仲在我们铜川都是山上野长的,你们东家为啥非要来陕北雇人种?”赵大哥与他们这两天也熟了,听他们俩在低低聊天,也插话进来。
“东家吩咐了,我们就来看看。”
“虽是家有百棵树,零花年年有。不过这种杜仲咋也得六年以上才能收皮,就养着这么多年也费不少钱。米脂这地方除了无定河边畔,又没个常有水的地方。反正让我我是不敢干这事。你们东家看来家底挺厚实。”
“我们东家可不是一般人。东家这里能种杜仲就一定能种起来。而且肯定不会赔钱。”石头听赵大哥的话里有隐隐针对首领的地方于是道。
“呵呵。晌午了,我们前面去打个尖再走。”赵大哥看石头不愿意,于是笑笑带着他们向塬下的镇子走去。
进了镇子寻了一个食铺。食铺只有两张桌子,一桌坐着一个正在喝水的黑色短衣中年人。他们只是打个尖,出门在外,环境无所谓,走进食铺坐在空桌上。叫掌柜的过来,三人了自己看中的饭食,饭食很快就上来,他们开始食用。
“要我,你们不如在这绥德州看看地方。绥德州是这陕北的旱码头,往北到米脂、榆林卫,往南通延安府、西安府,往西通宁夏后卫、甘、凉,往东就是我们过来的军渡、山西。
绥德州河多水多,往黄河走也方便。种地做买卖都比米脂强。”赵大哥边就着粉汤吃着油旋夹猪头肉——这里叫狮子大开口边道。
“东家让我们来米脂看看,倒也没有非要在米脂。咱们是先路过绥德州后到米脂,那就先在绥德州看看也行。另外赵大哥一会儿给留意下这里的地价。”张实想了一下赵大哥的话,觉得也有道理,道。他们虽然没怎么种过地,但是爱玛克种地要选有水或者能打出井的地方这他是知道的。
他和石头闻不惯猪肉的味,一人要了一碗羊肉面吃着。不过这里的羊肉比草原的膻的厉害。他们吃了面喝了汤,碗里的羊肉都剩了下来。
“这好。我心里有数,只是两年没过来。这几年天年不是太好。地价高不了。你们又种得是树,不用非要平地,峁墚上就行。只要附近有水能浇灌上就行。”赵大哥头道。
“如果能在赵大哥你的无定河谷里倒是最好。哪怕地价贵也无妨。不过估计没人舍得卖啊。”张实道。
“边走边看吧,绥德州不行我们再去米脂看看。陕北这么大,地总不会缺。”石头道。
三个人不到两刻都吃完,起身会了帐正要出发。
“三位贵客留步。”旁边桌那个中年人却站起来发声让他们留步。
“贵客?”三人奇怪的看看。莫非这人要跟他们做什么生意?
“这位老哥何意?”张实一抱拳。
“哈哈。这食铺颇,我虽是无心,三位所谈之事却入了我耳。望三位贵客莫怪。”那人脸上轻笑抱拳道。
“听闻这两位是要来这陕北买地种树,可是确实?”
“是。我们东家有意来这陕北种植杜仲,所以我们受东家之命来这陕北看看。这位老哥可是手里有地可卖?”张实一边着,一边看着这汉子,猜测他的真实意图。
“能卖之地倒是没有。不过属下倒是有大片峁墚上的荒地可以租给贵东家。”
“租地?可我们东家是要买地。这个怕是相差甚远。多谢老哥了,不过我们还得赶路,就此告辞了。”张实从对方表情里确定对方就是想
租给自己地,倒没什么需要心的,只是与自己目的差的远,只能推辞了。完一抱拳就准备离开。
“兄弟且慢。听我详细,你们东家或许真的愿意租我的地。”那汉子又伸手拦住他们。
“老哥可是卫所的上官?”赵大哥这时问道。
“正是。这位兄弟听口音是铜川人,应是清楚这绥德卫。”
“张实兄弟,那就听这位老哥。这倒是我疏忽了,这卫所可也是有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