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
裂谷深处积蓄了一潭猩红血水,丝丝血雾蒸腾而起,升起百余丈高化作一团粉红色的云彩,其中裹着几十个丈高蛛茧。
正中央一个蛛茧尤其巨大。
卢通进入茧内。
典四儿盘坐在蒲团上,手持一枚拳头大的圆卵,正朝其中喷吐血气。
“拜见主人。”
祥欢跪下行礼。
卢通没有理睬,走到蒲团旁,道:“这是什么?”
“命胎珠。”
典四儿伸手递过。
卢通接过嗅了下,闻到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里面有魂气、血气,又散出一丝法力试探,察觉到一股微弱的生机。
“什么卵?”
“龟卵。”
他把命胎珠还回去,瞥了一眼旁边整框的龟卵,问道:“拿来做什么的?”
“布阵,破入元婴境。”
卢通有些意外,道:“这么快?”
典四儿勾起嘴角笑了下,道:“邪法历来如此,老爷应该知道的。”
他径直坐到地上。
“有没有后患?”
典四儿摇了下头,问道:“老爷这次过来有什么事情?”
“庸慵想拿神界换神国。”
“神国?”
“嗯,国中之国,无论以后国土多大,始终占据一半国土。”
“神界有什么玄妙?”
“应有尽有,他们可以帮我炼化神界。炼成后,我便是一界之主,可以掌控神力、点化神灵,随手驱使一切。神界之内,就算大能降法也可以轻松抵挡。”
卢通吐了口气。
神界很好,有了它相当于有了镇国之物,可是庸慵的胃口太大了,拿走一半国土会拖垮良妖正国。
典四儿接过祥欢泡好的茶水,递过道:“这件事我帮不了老爷。”
“我可以应对。”
卢通接过茶水,看着典四儿不禁心头轻叹。
人力有穷尽。
二人一个是国主、一个是魔主,全是百事缠身,没有太多精力考虑彼此,长此下去,时间久了很难避免生疏。
他抿了口茶水,道:“去年我杀了一个姓申的长老。”
“我知道。”
卢通愣了下,瞥了祥欢一眼,道:“仙眉说的?”
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他、章桥、爵天牛、徐陵。其中典四儿可以探听的,只有一个徐陵。
“嗯。”
“徐陵看起来冷澹,想不到却是一个口快之人。”
卢通面带笑意,心中却对徐陵生出一些不满。
“人都有软肋,一旦被人抓住了,什么秘密都守不住。”
“我的软肋是什么?”
典四儿的六个眼珠闪烁红光,半响没有回话。
卢通没有再问,挥手取出四面屏风,道:“这个知道吗?”
“听说了,申长老的法宝,四面屏风分别是地、火、水、风,一起祭出可以形成一方小领域。”
“用时小心一些,水室城的人还不知道申长老的死因。”
“嗯。”
典四儿没有故作客套,直接收下法宝,道:“这次多留些时候?我把仙眉喊过来。”
卢通心动了一瞬,立马扫灭念头。
“徐陵是自己人,不能欺辱。”
典四儿冷笑了一下,道:“恐怕,徐陵不是这么想的。”
“什么意思?”
卢通神色瞬变。
用人不疑。
他对麾下的人手一向十分信任,否则不会为了安抚爵家,耗费那么多的精力。
典四儿道:“徐陵和咆川有过往来,中间人是一个叫申浦的女人,听说以前是申家小姐。”
卢通童孔微缩。
“咆川抄了申家,申家小姐却替咆川效力?”
“老爷杀的那人是申家家主,听说是申浦的祖爷爷。而咆川抓的申家人,绝大部分都留了一命。”
卢通一口喝下残茶,道:“徐陵曾对血炼国出手,咆川还能容他?”
“不清楚。我猜测,徐陵经过上次的变故后,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国主,私通咆川,或许是为了私利。”
卢通摩挲着茶杯,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
“徐陵啊……”
……
抵牛关,关口上的城楼已经坍塌,废墟上重新修建起几栋十分粗狂的石殿。
殿内。
卢通坐在长几后,萧龙庭、季宝宝、步延鹰等人分别坐在长几后。
“近来如何?”
几人一起看向萧龙庭。
萧龙庭思索了一会儿,道:“捉迷藏。他们躲,我们捉。他们捉,我们躲。每天都是如此。”
卢通愣了下,笑着道:“这么说,我们还撑得住?”
“可以撑住,但是很缺人。”
“先避开风头,让魔族去挡。刚吞下大片地域,需要人手去新的国土,眼下不能填补太多。”
“是。”
萧龙庭点头应下。
“师父,听说神墟人很多,实力还强,让他们也过来,或者让我们过去招人。”
卢通侧目看去。
季宝宝独领一山,已经成长成了一个身躯魁梧的豪放女修,坐在长几后裹着一张斑斓大袍,好似一头勐虎。
“他们另有要事。”
“什么事,那边不是打赢了吗?”
卢通摇了摇头,挨个丢过去一坛酒,道:“现在是安生了,可是人退回来,未必还能继续安生。”
剧黍仍然带着大批修士留在墟国。
墟国有了谨王,实力大涨,现在把人退回来,已经吃到嘴里的肉很容易又掉出去。
季宝宝还要再问。
卢通直接问道:“你们可曾听过兵法?”
“听过一些。”
萧龙庭取出一摞书,翻了几下,抽出一本道:“这是启智山送来的书《考兵,听说是兹国考核将士的书本。”
“我看看。”
卢通第一次听说此事,接过《考兵,随手翻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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