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炼国。
扬风码头,众多船只进出不停,其中一艘乌蓬船上走出一对老年夫妻。
男人头发灰白,腰背略弯。
女人相貌普通,略显肥胖。
二人下了船,一人去雇佣力工卸货、一人去请码头的管事检查货物,忙活了许久,终于带着一箱箱货物进入码头。
黄昏时分,四辆马车行驶在商道上。
二人坐在第一辆马车上,男人侧头看着女人,暗中渡过一道法力。
“四儿,眼睛不对。”
血炼国,禁止别国人入境经商,不过不禁止国内商人出入。
卢通下了几道命令。
章桥、步涉锋、秦宗等一起出手,选出了一对在水室城经商的夫妇,花费重金买通,安置在了良妖正国。
卢通、典四儿则化作二人的模样,一起混入血炼国。
典四儿下意识眨了下眼,下一瞬低下头,传音回道:“不习惯,看东西模湖不清,颜色也不一样。”
“慢慢来,这两人不起眼,只要不主动张扬,一般人不会多心,除非……”
卢通取出一个盒子,取出一枚点心递过去,小声道:“这个袁长康,丑是丑了点,却是个知道疼老婆的人。”
“别说。”
典四儿接过点心,传音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喊错了名字。”
卢通笑了下,挪动屁股,让典四儿靠在他和箱子中间。
典四儿摇了摇头,小声道:“错不了,老袁头。”
一路向南。
走了一天一夜,马车进入武台城,穿过几条大街,停在城西一间二层店铺前方。
“老袁,回来了。”
“嗯。”
“多大岁数了,还跑来跑去,要不我给你介绍个伙计?我乡下亲戚的儿子,不要钱,管口饭就行。”
“哈哈。”
旁边铺子窜出来一个邻居。
卢通猜出了此人的身份。
八字须、小眼睛,是隔壁卖纸的掌柜,姓胡、名斋,据袁长康所说,此人爱沾小便宜。
他含湖地笑了两下,腾腾地跳下箱子,站在车辕上,举起手臂,道:“来,内掌柜,小心点儿。”
典四儿抬起手,按在手臂上,缓缓挪下去。
二人下了马车。
胡斋还不离开,绕着马车走了一圈,问道:“喝!进了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稀罕宝贝?”
典四儿第一次扮成别人,下车后不敢乱动。
卢通示意典四儿去开门,笑呵呵道:“胡掌柜,这回东西多,劳驾喊两个伙计,帮着一块卸下来。”
“成。”
胡斋朝店铺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道:“哎,忘了,老袁能不能等等,这边正捣浆呢,走不开。”
】
“算了,不好堵路,我花钱雇人吧。”
“成,反正也不用几个钱。”
胡斋返回店铺。
卢通招呼车夫,商量了一番价钱,一起把箱子卸下来,搬进后院的仓库。
半个时辰后,卢通、典四儿站在仓库内。
典四儿传音道:“老爷,现在干什么?”
卢通打开箱子,里面是一瓶瓶鱼油。
袁家的铺子,名叫“袁家老墨”,经营墨锭生意,用的是祖上传下的方子。除了鱼油外,其余箱子里还有鱼胶、珍珠、香料等。
他拿起一瓶鱼油,道:“做墨锭。”
“哦。”
……
“掌柜的,来三块细墨,再拿一块带香的。”
“好。”
一个半月了,典四儿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取出四块墨锭准备包起来。
“等等。”
客人是一个年轻人,拿起墨锭在手上擦了几下,笑着道:“就是它,掌柜的,你家的墨锭怎么突然变好了,以前墨粉时常脱落,现在绵密细腻,不比云墨轩的差。”
“多下了些功夫。”
典四儿低下头,开始包裹墨锭。
“继续多下功夫,我帮你们介绍几笔买卖。”
典四儿笑着欠了下身子,道:“我先谢过您了。一共是十三枚草丹。”
“好。”
客人付钱离开后。
典四儿叹了口气,虚掩上门,走进后院。
“老袁头,又有客人夸我们的墨好。”
卢通站在一口水缸旁,放下正在搅和的棍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再有夸的,试着涨一枚草丹。”
墨锭,做起来很简单。
用油炼烟,再把烟、鱼胶、珠粉等混在一起,最后反复的烘、蒸、揉等,直到墨泥开始泛光为止。
步骤一样、方子一样,可是细微处差别很多。
烟的浓浅、胶的粘滑、珠粉的粗细……
除非祭出磅礴法力,否则要么更差,要么更好,几乎不可能一样。
典四儿走进厨房,倒了一碗水送过去。
卢通坐下慢腾腾地喝下一口。
“快要交租了?”
“嗯,还有三天,草丹准备好了。”
他摇了摇头,把碗还回去,传音道:“这次不交,拖半个月,到时我们一起去店阁补缴,顺道认一下郑老爷的府邸大门。”
店阁,专管店铺租赁。
武台城的店阁,由一个叫郑大池的掌管,此人名头极大。
坊间传闻中,郑大池是一个破落商贩,外出行商时买下一个婢女,不料长大后容貌惊人,最后郑大池把婢女献给了血炼国的“判首”徐陵,换来了这个一等一的肥缺。
卢通却知道不是如此。
那个绝色婢女和祥欢一起长大,也是武雏道的义女。
半个月后。
卢通、典四儿一起补完店租、利息后,经过一间府邸的大门时,二人一起放缓脚步,贴着另一边的墙角,慢腾腾地走过。
“怎么样?”卢通问道。
“虚张声势,很容易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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