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阴殿,争论声此起彼伏。
刘寄心道:“不宜动,良妖正国是小国,贸然插手大国的争斗是取死之道。”
“正因为是小国才不得不动,周围几国都是济国之敌,岂能容我们独善己身?”
秋慈坐在角落。
十多年过去,她已经把角落布置成了一个小花园,其中有树、花、山、流云等。
旁边,卢通坐在云榻上安静倾听。
刘寄心道:“不打,小弊、小利。打了,大弊、无利。权衡得失,不能出手。”
“有何大弊?”
“良妖正国位于险地,命脉在于百山、神墟,尤其是神墟。战事乃是吞金巨兽,一旦卷入其中,势必会消耗大量金钱,于神墟不利,于国不利。”
刘寄心看向卢通,语重心长地说道:“国主,此番纷争位于截水湖内,不关良妖正国的根本。胜了,无法取利,给别人做嫁衣。败了,损耗国力,又会惹来济国的敌视。”
”济国的野心,岂是闭门不出就可以躲开的?”
“起码可以拖延几年。”
秋慈神色冷澹,道:”幼狐国若是亡了,就算拖延两百年也无济于事。周围列国唯有济国才是生死大敌,其余都可以为‘盟友’。如今大敌日渐昌盛,‘盟友’无力支撑,继续袖手旁观与等死何异?”
“世事多变,今日如何知晓明日?良妖正国只需积累实力,静候机会来临,一举功成!”
“若是机会不来呢?”
“北有截水湖,西南有魔族,东有血炼、宝国,纷乱之地,若是找不出机会就是我等无能!“
”截水湖一盘散沙、魔族孬弱不堪、血炼二国争斗难休,只怕那时寻遍四方,也没有一人是济国的对手。”
二人争得气息散乱。
卢通取出一坛蝎子酒、一壶竹露清水分别递给二人。
”若是章桥在此,他会如何?”
二人接过酒,神色同时一定。
卢通道:“不日,章桥将来执掌囚阴殿。”
章桥有大才。
登真国占据地利,但是有地利的不止登真国一家,唯有章桥可以说服各国的武魁、太师、巨富等等,让人心甘情愿的托付巨额家财。
刘寄心看向秋慈。
秋慈略作思索,道:”我与章相国座下的弟子‘澹醉’交好,我们时常对弈,她尤其擅长别辟蹊径、借力打力。章相国若在,多半不会直接入局。”
刘寄心问道:“既然如此,不如请章相国早些过来。”
卢通摇了摇头,道:”章桥另有要事。”
他取出两张纸,分别递给二人,道:“这是义殿殿主送来的,太多人无所事事,必须找个出路。”
“可以派去修筑堡垒。”
刘寄心仍然不想陷入战乱,道:“与血炼国接壤的一侧,我们无险可守,应该做些堤防。”
秋慈扫了一眼,道:“不能派去神墟?”
“神墟中已经有八万人,每日消耗无数血丹,再增添人口的话,负担太重。”
刘寄心思索了一下,神色稍亮,道:“我们不需要再买人,幼狐国又忙于战乱,可以趁机重整田地,把虫花、香草铲平,改种粮食、药田。既能节省财力,又能消耗人力。”
卢通沉默不语。
当年和幼狐国的契约,以虫花等换人,如今不需要人了,可是契约并不容易撕毁。
一是幼狐国力强,二是庸慵态度变了。
“先不急定下。吩咐各池主,重新勘测土地、水文,再交给白巧山主,命她调配药汁、选育种子。”
“是。”
秋慈道:“我有两位好友,其中一人就是章桥相国的弟子‘澹醉’,如今正在列国游历,我想邀请他们前来良妖正国。“
”可以以国书邀请。”
“好。”
……
立仙码头。
许久不曾出现的鲸舟再次停靠在码头外。
舍鹿身披锦袍,站着甲板上,左右各站着两个容貌清秀的侍女。
卢通落在旁边。
“舍鹿道友,近来如何?”
舍鹿笑了下,侧身让开,道:“风雨飘摇,不如道友自在。国主正在楼内等候,请。”
“好。”
卢通深深地看了舍鹿一眼,迈步走向楼船。
船楼顶层。
卢通、舍鹿上次对坐的窗边,云傲端坐在长几后,正在闭目养神。
卢通过去坐下,道:“师姐几次相邀,有什么要事?”
云傲缓缓睁眼。
神色和以前一样冷漠,不过冷澹中多了一丝疲惫。
“师弟觉得良妖正国可以袖手旁观?“
卢通摇了摇头,取出茶具开始泡茶。
云傲沉默了几息,道:“济国之强,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现在不挡住,以后再没有机会。”
”嗯。”
卢通十分认同。
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大国,国土大,产出极丰。人口多,人才辈出。只要不犯大错,几乎在所有方面全都领先小国。
云傲道:”堰后岛给你,岛上的一切东西也交给你,你敢不敢要?”
卢通笑了下,倒了一杯茶推过去。
”师姐可以做主?”
云傲看着茶杯,许久没有言语。
卢通给自己倒了一杯,道:”术国遇袭,堰后岛却平安无事。舍鹿早和济国有过交易,现在的堰后岛除了舍鹿,谁去了都守不住。”
云傲嘴唇紧紧崩起,抬头看着卢通,道:“你要什么?”
卢通盯了一眼,反问道:”师姐要名,还是要利?”
云傲眉头轻蹙。
卢通道:”要国主之名,还是国主之利?”
”没有名,如何取利?”
”当然可以,良妖正国的爵家早已不是国主,可是所得的’三宝‘之多,远胜过我这个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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