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亹
典四儿合上盖子,道:“老爷,不能留。”
卢通仍然盯着箱子,仿佛透过了木头,看到了里面的美人。
“为什么?”
典四儿神色一沉,道:“术国内外,所有人都知道舍鹿和祥欢的关系。如今舍鹿常年镇守立仙码头,一旦交恶,我们出入截水湖必然受制。”
卢通摇了摇头,抬手落在箱子上。
“太晚了。”
红木箱,木质温润,表面雕刻着一朵朵暗纹小花。亹
花美,可是远不如箱子里的人。
典四儿道:“不晚,我们连夜给舍鹿送去,解释清楚,来得及化解阴谋。”
“你觉得舍鹿会相信?”
“会。”
卢通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下盖子,道:“如果她也开口,你猜舍鹿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她?”
“舍鹿未必没有堤防。”
殿内陷入宁静。亹
一息后,卢通摇头道:“防贼千日,终有一疏。飞冠盯上我们了,躲过这次,还有下次,不如直接探听清楚。”
“老爷执意要留下?”
他略作沉默,摆了下手,道:“下去吧。”
典四儿咬了咬牙关,一言不发,径直转身离开。
殿内仅剩一人、一箱。
卢通打开箱子。
再次看到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画面,不由得心神一缓,似乎打开之前隐藏着一种担心,担心美人突然消失。亹
他咽了咽喉咙。
刚才的话,一半真一半假,的确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可是多防一天毕竟好过一天。
还有一半是图色。
以前是别人的,虽然心里惦记,但是忌惮背后的算计,可以忍住不出手。
这次剥干净了送到手里,就是自己的,把自己的东西再送回去,他有些不舍得。
“祥欢?”
祥欢没有醒来。亹
卢通散出法力,把人取出木箱,随手拘来一团云雾,把祥欢摆在云上。
一眼扫过。
卢通不禁呼吸一滞,心口涌出几道热流。
世间尤物。
和言语、神色一样,祥欢的皮肉也似乎是精细雕琢而成。
云白,可是人更白。
肤如凝脂,玉似的白肉,细且嫩,像一层豆腐裹着水。明明静卧不动,可是表面又似乎在微微颤动。亹
光滑如镜,亿万毫毛褪去,孔窍似乎经过了打磨,全部泛着一层玉光。
“呼!”
他轻吐一口气,返回榻上。
卢通盘坐下来,看着云床上的玉人,许久没有动作,眼神反而逐渐平静。
美人如月。
绝景易逝。
不知过了多久,祥欢嘴唇动了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懵懂地撑起身子。亹
四目相对。
卢通神色幽深,一动不动地盯着祥欢。
祥欢此前一直很热切,往往人还没有出现,先开始亲切呼唤,这一次却没有开口。
卢通有些意外。
祥欢神色十分平静,没有笑容、没有羞怯,连之前猜测的百媚千娇也没有,仿佛真的成了不沾凡俗的银月。
世间绝艳,返璞归真。
没有故意做作,反而更增添了无尽艳光。亹
卢通不禁血气升腾。
祥欢一直盯着卢通的双眼,离开云床,如月光洒下一般,投入了卢通的怀里。
“呼……”
……
“国主,苦凰长老、融风准备告辞,夫人请老爷去送行。”
殿外传出一声呼唤。
卢通猛地坐起,回忆了一瞬后,立即左右四顾,看到一抹白皙才停下眼神。亹
“醒了?”
祥欢撑起身子,神色憔悴,还有几分困倦。
“国主。”
卢通揽过一床云雾,盖在祥欢身上,道:“你歇着,我出去送长老。”
“我陪国主一起去。”
“不必。”
祥欢仍要起身。亹
卢通摇了摇头,一把按住祥欢,裹上一袭赤袍,纵身飞出囚阴殿。
小青鸟站在殿外,朝殿内张望了一眼。
“国主,长老正在‘元象山’。”
“好。”
元象山,四方土丘,一座座宫殿、楼阁已经落成,四个方向各立了一个牌楼。
西方牌楼下站了一行人,典四儿、徐徐行等正在送行。
卢通落在人群前方,道:“长老,何不多留几日?”亹
苦凰摇了摇头,道:“一国之事何等繁忙,我们同属一脉,不必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融风也道:“此间事了,我该早日回去回禀祖师。”
卢通点了下头,摆手道:“你们先退下。”
“是。”
典四儿带人离开。
卢通道:“我有一件事想请求祖师,劳烦师侄转告。”
“国主请讲。”亹
“我意欲在万绳神墟内磨炼一支道兵,想求取一道化妖之法,可以用作在万绳神墟内修行。”
“好的,我记下了。”
融风行了一礼,缓步退后。
苦凰最后道:“国主非比常人,一言一行可以左右万万人,以后凡事三思。”
“谢长老指点。”
“再会。”
苦凰、融风一起远去。亹
卢通目送二人离开。
“那人如何处置?”
典四儿走到旁边。
卢通看着远处,眼神动了一下,道:“先放着。”
……
新国初成,百事需定。
紫气殿。亹
卢通坐在长塌上,来不及体会这座大殿的玄妙,一桩桩事情纷至沓来。
殿内多了几个蒲团。
典四儿坐在蒲团上,道:“阙玉除了法门外,还带来了‘玉潮仙船’。三天后抵达立仙码头,我们需要安排商队接洽。”
一件大好事。
可是有了昨天的事情后,二人不得不顾忌坐镇码头的舍鹿。
卢通思索了一下,道:“阙神蓬还在吗?”
“昨天下午便离开。”亹
“先派人过去,有麻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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