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
一个房间内,卢通、典四儿站在长桌边。
桌上摆了一排画像。
一共二十六张。
画像十分精细,神情逼真,看起来有几分像亲眼所见。
旁边还用文字标注了特征、身高。
卢通挨个看过之后,取出最前面一张。
方脸、高鼻、长须,相貌粗犷,一双怒目睥睨四方,神情十分豪放。旁边第一行写了两个字“蒋橹”。
剩余二十五人,全部是蒋橹从外地带来的手下。
典四儿道:“老爷,余家已经探查得一清二楚。我们有心算无心,很容易得手。”
卢通点了点头,笑着道:“乐愁楼的人收钱杀人,恐怕想不到,现在有人出价买他们的命。”
十八尊玉鼎,功效各异。
分别唤作天玉、坚精、元明、青生、养光、玄晶、含昌……对五脏六腑、血肉、筋骨、皮毛等大有裨益。
他吞了三口青生、两口养光,第二枚玉轮融入五脏的速度突飞勐进,节省了月余时间。
余家家底丰厚。
卢通应下后,额外开价乐愁楼的明枪、暗箭,一条命可以换一鼎。
一鼎约百口。
和王羽金鹏争抢飘散的灵气、药香,差不多三个时辰才能抢到一口。
“老爷,什么时候动手?”
卢通摇了摇头,道:“不急,只有蒋橹一个明枪,太少了。我想个法子,引几个明枪、暗箭过来。”
很快,十几天过去。
夏末,阳光更加毒辣。
卢通身穿一条黑绸短裤,赤膊站在画舫边缘,豆大的汗珠,顺着块垒分明的胸膛流下。
金池湖上水汽蒸腾,余家所在的小岛被阵法包裹,没有凉风吹拂,热得像蒸笼。
泥鹫,喜好闷热、潮湿。
王羽金鹏,极耐高温。
余家修士早已经习惯了闷热的天气。
唯有卢通几人不习惯。
典四儿、万易、万喜,纷纷返回双桅小船。
卢通独自留在画舫,每天从王羽金鹏嘴里抢一些灵气、药香。
如今,第二枚玉轮已经完全融入五脏,又长高了一寸。
高五尺九寸多。
虎爪、魈臂、尾巴、翅膀等,变得更长、更粗、更壮,站着不动时像一尊怪异神像。
他双目微眯,忍受着闷热,散开脸上长须,大口吞噬飘荡在周围的灵气、药香,继续加速融入第三枚玉轮。
余呼形撑着独木小舟,靠近过来,道:“卢师兄,传音法器已经买来。”
说完丢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贝壳。
一条暗金色鳞尾探出,卷住贝壳递到手边。
卢通睁开眼睛,打开贝壳,里面放着两个黄豆大小的黑螺。
余呼形道:“相思螺,可以塞入耳内或者埋入血肉,使用时十分隐蔽,外人很难察觉。”
“好。”
卢通点了下头,收起黑螺,继续专心吞噬。
余呼形没有离开,又问道:“师兄准备了近半个月,仍然不敢出手,可是心有畏惧?”
卢通眼神微微动了一下,盯向余呼形。
家族子弟从小高出普通百姓一等,大多心有傲气。
余家背景不小。
余呼形的傲气也很足,心里的不服气已经冲出了眉宇,似乎想和擒气宗的弟子比一下高低。
他看了几息,缓缓摇头道:“太弱了。”
“什么?”
余呼形疑惑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脸色迅速变红,屏住一口气道:“请指教!”
卢通没有理会,重新合上双眼。
“余家余呼形,请擒气宗仙长指教!”
卢通一动不动,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尊神像。
片刻后。
画舫内传出中年妇人的声音,道:“呼形,退下。”
“是。”
余呼形满心不甘地退走。
中年妇人问道:“什么时候出手?”
“今晚。”
……
满月,一轮白晃晃的明月挂在天上。
卢通站在双桅船的甲板上,手里捏着一枚相思螺。
相思螺微微动了一下。
他灌入法力,耳边听到二虎的声音:“头儿?”
“蒋橹在算计我们。”
几息沉默后,二虎道:“头儿,我错了。蒋橹说这里有发财的机会,我没忍住。”
“没事。他既然敢伸手,就别怪我们顺藤摸瓜。”
“我该怎么做?”
“蒋橹是乐愁楼的人,知道吗?”
“知道。他说此事过后,引荐我成为乐愁楼的‘明枪’。”
“明枪暗箭,一命值千金,只有一个蒋橹还不够。今晚开始我在外面杀人,你找机会让蒋橹叫帮手过来。”
“好。”
相思螺重新安静下来。
卢通低头看着手掌,月光下手掌、手臂像是镀了一层暗银。
“现在二虎应该在带人钓贝,渡口剩了几个人?”
“六个,五个练气、一个筑基。五人中,两个守夜的不在画像上,是在渡口招揽的修士。另外三个是蒋橹的手下。”
他点了下头,运起《正逆血录》。
翅膀上的斑斓光芒迅速暗澹,表面一层层粉末变为灰白色,如同尘埃一般飘落。
近两柱香后,翅膀变为血种收回体内。
卢通轻轻吐了口气。
收回翅膀,比收回虎爪、魈臂的时间,长出几乎一倍。
他略作休息,又席地而坐,把虎爪换为麒麟腿。
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准备妥当,起身披上一件宽大黑袍,道:“万易、万喜,跟我走。”
话音落下,纵身跃出。
万易、万喜分别戴上一个贝壳头盔,紧跟着跃入水中。
只剩下典四儿独自一人站在船头。
……
渡口外围,一根粗壮木桩十分突兀的顶出水面。
木桩用来捆绑船只。
旁边船只停靠过的地方,有一处船底挤压出的六尺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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