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六个人五把爆矢枪在向我射击。
真是精准的射术啊!上百发沉重的爆弹在发出巨大的后坐力后仍旧被精准地控制着,向着我的身体各处关节袭来。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真没想到会有一天以敌人的身份与这些我一直仰视的天使们战斗。
但这感觉似乎也不赖。
阿斯塔特们强大的火力在向我倾泻,而为首的那名指挥官也拎起手中的链锯剑向着我发起了冲锋。
多神圣的一幕啊……这一切如果是我还身为凡人的时候,我怕不是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吧?
不,如果是我身为凡人,压根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场面。
毕竟区区一个凡人,怎么配让这些天使如此如临大敌、大费周章呢?
但此身已非彼身,此人也再非凡俗。我现在所承载的是来自慈父的力量,我是疫病之灵,我是腐败之源!
那些向我射来的枪弹,在接近我不到三米的距离时就已经被我的力量所捕获。
绿色的力量是外在的表象,而真正的改变则是从它们的金属质地的底层开始。
谁说金属就一定不能有生命呢?我甚至没有太多地改变它们的物理结构,就仅仅是让它们拥有自己的生命而已。
这些尾部还喷射着燃料的弹头就在我挥指间被我永久地赐予了它们原本不会拥有的生命!
它们的尾部喷射的蓝色火焰变成了我最喜欢的绿色,嗯,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绿色了?好吧,不管他了。
生命啊!多么美好的东西!可惜我并未真的拥有这样随意赐予生命的能力。那是慈父本身才真正拥有的伟力!
慈父是慷慨的,在我诞生的一刹那。我就已经看见祂在遥远的彼岸的花园里,对着我露出赞许的笑容。
和这温暖包容的笑容一起的,还有祂对我的诞生表示喜悦的三道赐福。而刚刚,我就用到了其中的一道。
总之,这些获得新生的小家伙们在喷射着脓液飞行着绕了我一圈以示感谢之后,就吵吵嚷嚷地互相追逐着以更快的速度向它们的出发点飞去。
而那些阿斯塔特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们身穿的动力甲更抵抗不住这些带有我赐福的小家伙,他们的陶钢装甲在这些拥有灵能层面的腐化之力的小家伙面前薄得就像纸一样。
这些弹头在穿透护甲后瞬间就高声尖笑着爆炸了,它们在为自己短暂的生命而庆祝!
而那些盔甲内的人的肉体也在爆炸中瞬间就融化掉了,我甚至能听见他们死前不甘的哀号。
哦,他们原来也会痛苦么?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将痛苦赐予他人呢?真是不可理解啊……
这道赐福的意义就在于此了,赐我以生命,报之以甘霖;予我以恶行,我自还以死亡!
我也不知道这道赐福在使用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但总之,结果就是这样!
多么慷慨!多么公平!
啊,忘了面前还有一个剩下的阿斯塔特,那个拿着链锯剑的家伙。
此时此刻他已经停下了冲锋的脚步,他被我制造的场面吓倒了?
不太像啊,他更像是被这样的场面给激怒了?
愤怒?真是有些陌生的情绪啊,似乎我自从重新站起来以后,我就不再会愤怒了。
这种情绪不符合我主的审美。
在我看来,愤怒是一种劣质的情绪。
它和它代表的意义一样都充满了暴力与毁灭,除了破坏它们什么也不会!
真是毫无美感的存在!就不能学学我们么?
简直就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厌恶!
但我偶尔也会纵容自己愤怒,因为我知道积攒这种情绪对我并没有好处,我要保证自己有纯洁的爱,爱生命,爱死亡……
啊……思维又发散了……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他刚刚从呆滞中醒来。
在目睹了他的战友被我送往死亡之后,他愤怒地拿起那把牙签一样的链锯剑朝着我冲了过来!
为了帝皇?这是他一边奔跑冲锋,一边从口里高喊出的战吼吗?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着我冲了过来。我的嘴不禁裂了开来,嗯,上面的和下面的都是。
愤怒啊……比起你来,难道不是我更加有愤怒的理由吗!!!
难道不是你们从万里之外赶来,闯入我平静的生活里,制造了眼前的一切吗!
为什么你还有理由愤怒啊!!!
不该是我吗!!!
我一把抓起手边用来装饰的灯柱,纯铜的质地算不得坚硬,但起码分量足够!
他挥舞的剑到了,我一把抡起的灯柱也到了。
他的剑在我的胸口留下一道看似狭长,但屁用没有的伤口;
而我手里一吨多重的灯柱,则和他的动力甲来了一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陶钢装甲怎么样!精金框架又怎么样!
还他么不是力大砖飞,一样在我的力量下飞得又高又远?
要不是有墙拦着,想必我还要多花不少时间去找他。
我一步一步地向着刚刚从墙上滑下来,昏倒在墙角的这个家伙走去。
夜还长,我要珍惜这美好的时光,也要珍惜他。
毕竟万一直接锤死了,剩下的罐头跑了怎么办?
留着他,我才能继续发泄我的仇恨;留着他,我才能将这些罐头,一个不剩地全都锤扁!
我要发泄我的愤怒!
我是……我是谁来着?
啊,我是海兰,正在为自己讨债的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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