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尔伯斯……”加尔文重复着少年口中的名讳,而这个面容虽然稚嫩但已初显峥嵘的少年依旧不依不饶,试图以他的马库拉格口音纠正加尔文的发音:
“是刻尔—伯斯·安切洛蒂·夏尔……”
“好了好了……”加尔文打断了这个孩子的话语,继续向他套话:
“你出身贵族,是么?”
“当然!”少年看着面前的巨人没有畏惧,反倒是充满了兴致。
“我见过你们!帝皇的天使!父亲也说起过你们的存在!他说要为我找到最好的导师,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们的一员!”
“哦?那可不容易……”加尔文笑了,尽可能压低自己的声线以免吓到这个孩子。
他仔细的审视着面前少年那瘦弱的身体,然后提出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那你知道什么是贵族么?”
“当然!”
“说来听听?”
“贵族,其乃高贵之血!”
“何以显贵?”
“忠诚!庇护!牺牲!”少年看着加尔文大声的回答,他直视着加尔文的双眼,仿佛宣誓一般说着他对自身血脉的理解与骄傲:
“我的先辈们用生命庇护帝国的子民,用鲜血证明自己的忠诚!他们用世代的牺牲证明了这份血脉的高贵,而我亦将追随他们的脚步,继续用自己的余生去扞卫奥特拉马五百世界的安定与繁荣!”
哦……这是典型的军功贵族思想,加尔文自己这副身体也出身同样的家庭,而这种思想看来在极限战士们的世界里也同样被传播,是奥特拉马五百世界的主流思想。
加尔文满意的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指着自己胸口那块硕大的典籍标记的上方,帝国鹰徽的双翼正在展开,围绕着加尔文颈甲的曲线,片片的羽翼正在甬道的灯火照射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看见它了么?我们是帝皇的使者,而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荣誉之至!”少年站直了身体双手摆在胸口比了一个天鹰礼,然后兴奋的说道:
“你们是要寻找刚刚过去的那个人吗?跟我来!”
看着刻尔伯斯向前奔跑的背影,戈尔登与尼古拉斯互相对视,然后以灵能向原体询问:
你相信他?一个在这种地方不可能出现的孩子?
“不然呢?”加尔文回过头看向两人,眼神略显玩味。
他莫非不知道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阿庇乌斯的现身和失踪是多么的不正常么?
或者说他莫非不清楚,在这种时候刻尔伯斯的出现是有多么的突兀和显眼么?
但他没有去追问这个少年的来历,因为那注定只会得到无意义的谎言,他只想看看这台已经铺好了前奏的帷幕,究竟能再演出什么样的一场大戏。
“他已经站在这里,不是么?而与其无视他的存在,我更愿意把危险放在能够看见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加尔文抬起脚步向前面走去,而灰骑士与禁军卫士也明白了加尔文的想法,迈开沉重的脚步向着前方少年的身影追去。
依旧是砖石构建的甬道,依旧是苍白与昏黄交织的光影,空气中除了巨人与孩童的脚步之外安静无比,而这种枯燥的前行在不断重复的背景下,一度让加尔文有原地踏步的错觉。
原体看着面前似乎有用不完的体力的少年,双眼中满是思索与审视的意味。而周围如同没有尽头的长廊,更是让一些思绪的端倪从他的脑中隐约的划过。
是什么呢?
加尔文尝试搜索自己潜意识的海洋,主动去捕捉那一闪即逝的灵感。
然而星星点点的感性在被从意识的深海中打捞上岸的瞬间,就又在理性的空气中融解成没有逻辑的散碎感知……
“到了!就是这里!”那个名为刻尔伯斯的少年停在一处墙壁之前对身后说道。
不远处的加尔文还未等回答,那个身影就已消失在甬道的转角处。
几步追上来的加尔文穿过这道转弯,远处的甬道尽头,另外一个庞大的空间已经显露端倪。
“你确定,他在这儿?”
加尔文对身边停下脚步的少年问道,虽然他的直觉也告诉他,与阿庇乌斯的距离确实更加的近了,但是看着远处陌生的空间,他还是想听听这个孩子的想法。
…………然而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加尔文,他骤然惊觉,原来不知何时这个少年已经悄然消失,就从他的眼皮子底下。
“大人?”几位灰骑士与禁军卫士们终于追上了加尔文,但看到他独自站在甬道中的空地上时,关于刻尔伯斯的消失也被他们猜到。
“那个孩子?”戈尔登问道。
“不见了……”加尔文抬起头来与众人的视线交汇,然后看向远处甬道的尽头,那里虽然没有之前同样的战场痕迹,但显然也不同于他们现在的甬道。
“走,让我们看看他把我们引导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又是一处与之前相似的广场,同样圆形的布局,同样的满地残骸。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的战斗显然正在进行,或者说是已经在时光长河中结束的战争,在以某种形式被在这里重现。
近百名基里曼之子们在这里建立了坚固的工事,轻重武器以纵深而立体的结构被布置在阵地之中;五人一组的专业战术小队们,按照着战团的战术分工被安插在主力部队的侧翼与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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