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草长莺飞。
这是部落遴选大会结束的第十年,也同样是加尔文开始执掌部落权利的第十个年头。
自最初接掌这个300人的新生部落开始,加尔文就横下心来将自己前世的部队纪律祭起,作为新生部落的行为准则。
新生的部落可塑性极高,因为他们失衡的人口结构本就来自老营部落里各个家庭中没有继承权的长子、次子们。(部落文化,幼子才有继承权。)
他们的性别比例和年龄都让加尔文实行军事化的管理具备了基础的条件。
唯一的问题在于最初纪律的建立,连文字都不能普及的年代,想在这些人中树立一套普世标准,无疑是一件富有挑战性的事情。
聪明有聪明的好处,笨也有笨的用处。
聪明人的优点在于凡事多问为什么,而笨人的优点同样在于从不问为什么。
既然这些人没有文化,那加尔文就按照没文化的方式去教就是了。
大棒与胡萝卜,正向反馈与惩罚机制,这是加尔文对部落民众的有效手段。
他没有花费时间去和这群两眼茫然的青年人讲道理摆事实,而是选择粗暴地设立规则。
我做你看,我说你做。
就这么简单的行为逻辑,做到了有奖励,做错了有惩罚。
不讲原因,不讲道理,只要服从。
反正作为绝对武力的持有者,他从不担心有人会违逆他的命令就是了。
半年的时间里,他为这个小型军队一样的部落定制了基本的纪律。
一年的时间里,服从意识和纪律惯性逐渐养成的部众在加尔文的逐渐加码下,大到守卫岗哨以及日常狩猎的队伍行进,小到营地里帐篷的摆设位置,都开始有了自己的行为惯性。
纪律的极致就是本能,而条例的好处也在实施后被逐渐发现。
部落的民众或许蒙昧,但并不愚蠢。
纪律在生活中确实显得死板,但在狩猎与作战当中却实实在在地保护着他们的生命。
当这些条例的严酷激起的反抗被果断镇压以后,后续带来的好处也慢慢地让他们畏惧加尔文武力的同时开始建立对他的信任。
也是从这里开始,加尔文看着手下令行禁止,终于有了一些军人味道的部众们,他知道进行通识教育的基础终于达成了。
于是这一年的冬天,部落反常地没有外出狩猎。
提前准备好过冬物资的加尔文,在部落营帐里熊熊燃烧的篝火旁,终于开始为他们讲解这些战术条例其中的意义。
也是在这个冬天,这群身上的虱子还没洗干净的草原汉子,第一次在大帐里温暖的篝火旁,看着加尔文指着篝火下的柴薪对他们说:
“我们的名字,就叫灰烬。唯有灰烬之处,方能看见重生……”
在往后的几年时间,这个新生的部落用自己的存在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他们每年向老卢卡斯进贡的毛皮都是最多,而索求的物资最少,甚至除了第一年的冬季,他们再没有伸手讨要过一粒粮食。
部落主帐的首领对他们非常满意,老卢卡斯年事已高,他对权利的欲望远不及对部落存续来的重要。
后继无人的危险被消除后,老卢卡斯就再没有为自己死后的事操心过一天……
权利在慢慢的转移,老营主帐那里不断有“多余”的人口被划拨过来。
是不是真的“多余”,加尔文和老卢卡斯都心知肚明,没有拆穿。
一老一少在这点上有着罕见的默契,他们甚至很少照面,更没有在阴暗的角落里密谈。
有些事既然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顺其自然地发生。
这一点从不知何时在加尔文身后形影不离,总是安静地侍立左右的马尔斯身上就可见一斑。
而加尔文也绝不贪心,他坚持每次吸收的人口绝不超过本体的五分之一。宁可牺牲扩张的速度也要保证纪律的执行和新来人员的转化。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间已是五个年头。山谷中的营地已经自成体系。
每当恒星的光从东方升起时,这个部落都苏醒得异常快速。
战士在执勤期间不会回家。当日头升起,他们从专属的营地中走出。
在短暂地集结后或是走向哨卡进行轮换,或是走向靶场开始训练。
而当值的那批,则在骑上坐骑后在小队军官的一声呼哨下纵马向山谷外的猎场奔去……
女人们也步履匆匆地前往河边洗漱,在从营地中央的食堂领取食物后,她们也要为被统一分配的工作进行准备。
至于老人和孩子,山谷中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总能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
这里的人们活得充实且富足,他们正在以一种部落时代所未见过的效率建设着他们的部落,也在经营着他们自己美好的生活。
“吁!”
低沉的嗓音穿破安静的树林,树梢上惊起的飞鸟扑落落地飞远,将来人的消息带向远处。
山林深处的一处空地上,加尔文一马当先,在林地里难得的空旷处勒住了胯下的坐骑。
他身后的部落战士们紧随而至,在加尔文的身后安静地展开向两翼警戒。
再次抬起头看向已经偏斜的日头,加尔文确认自己的行进方向没有偏差。
他翻身下马,坐在一块被烤热的石头上对身后的马尔斯扬了扬手里的马鞭。
“天色不早,今天就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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