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这个年代的人们还无法意识到黑死病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其实比起天灾来，更危险的其实是人祸。

按照历史来看，教会在黑死病开始时，就已经打定主意借机宣传信仰，说死去的人是因为被恶魔诅咒，不虔诚的人就会面临这种危险。

想要得到上帝的庇护，就必须捐献更多的钱来展现虔信，当然，说的时候不会这么直接，只会说人有罪就会死，想要洗清罪孽就得买赎罪券。

如果有人不承认教会的这种说法，那么就去和护教军以及审判官手里的家伙交流吧，他们对于不信神的异教徒，向来只有一种做法。

而领主和贵族们也会面临一些问题。

因为底层民众卫生水平较低，他们往往是第一批死掉的人，这就会导致农业生产受到极大影响。

这么一来，就无法供养贵族们足够的食物和钱财了，而领主们手里有军队，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抢劫邻居的。

不是有句俗话叫‘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么？

一般是用在末世中的逻辑，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枪，但黑死病爆发期间，经常能够看到乱军在烧杀抢掠。

吃喝，财物，女人，都在他们的‘购物清单’上。

你抢我领地上的，我抢你领地上的，当然进攻城堡不太理智，洗劫城镇和乡村是性价比最高的做法，因此最后倒霉的还是平民，不管生活在谁的领地上，都一样。

这些还是比较成规模的危险，算是最容易规避的，实际上当科技落后的时代遇上巨大危机的时候，人人都像是生活在黑暗森林里，任何其他人都可能是威胁。

猩猩之所以有点紧张，主要是大家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很好。

斯卡布罗是个历史悠久的贸易中心，地理位置很不错，是山区之外距离最近的城镇，据信是在公元二世纪就存在了繁华的贸易活动，既有陆运也有海运路线，天南海北的商人都会在这里出现。

这也导致它是黑死病造成严重死亡的区域之一，根据一些不确定的历史资料表明，在黑死病到来之前，这片区域一共有41万左右的居民，而在疫情之后，只剩下了1万人。

曾经有画家以这里的黑死病作为题材画过一幅画，在满是鲜花的红房顶城镇中，人们的尸体堆得比山还高......

波波倒是不担心自己和大家的安全，毕竟有丧钟在，是不可能让他死的，可是猩猩心太软，他见不得那么多人死掉。

他不是超级英雄，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要救人之类的事情，他只需要让自己看不到那种惨状即可。

“斯莱德，别开猩猩医学实验的玩笑了，别忘了普罗拉亚和她的狗腿子们，这里的人们很快就会陷入绝望，而他们在恐惧中会漫无目的地求神拜佛，这里就是那些邪神们的信仰食堂。”

猩猩是不打算吃这里的食物了，即便丰满的女招待已经送来了酒和菜，这些东西闻起来还算不错。

“所以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被关在笼子里。”

搓搓手掌的苏明则没有什么迟疑地品尝了这里的饭菜，这是一道不错的鸡肉菜肴，至少对于这个时代的英国餐饮界是不错：

“如果我是普拉提亚，自己的猎犬们以信仰为食，那么我也会找一个黑死病蔓延的世界，然后把它的时间线圈成一个环，让生活在其中的人进入永远无法摆脱的轮回，在绝望和痛苦中像是永动机一样提供信仰之力。”

听了他这话，波波撇了一下嘴，确实这是一个好主意，因为痛苦的病人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什么都会去信。

别说不知名的神灵了，就算是伴随着烈焰出现的地狱恶魔，只要能免于他们遭受病痛，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为。

就是丧钟的计划一如既往的黑暗，关键在于，普拉提亚可能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你从到了这里开始，就察觉到时间异常了吗？”赫敏询问教授，她对此早有体会，因为她自己的四年级就是在一个个轮回中度过的，她几乎同时上了所有的魔法学校留学。

那种体验虽然让她能够同时身挂多校的校徽，成为了魔法界史上第一人，但那绝对是一段就连学霸都会恐惧的历程。

“可以这样说，因为我们至尊法师一脉，最擅长的就是摆弄时间线。”

吃东西的苏明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他用拇指擦了一下嘴角的汤汁：

“不过和你经历过的那些情况不同，那时候你可以选择不同的学校，展开不同的故事，但这个世界中，人们根本没得选，他们只有一条路。”

就是生活在城镇里，等着得病然后死去，接着在某一天时间线回到原点，失去记忆且复活的他们再度经历绝望，如此循环往复。

这期间产生的信仰以及种种情绪，大概率就是被神明们拿去了，他们就像是在养猪一样圈养着这些世界。

有点像是黑暗塔宇宙那边的模式，但那里更像是一个恶作剧或者整人节目。

这边普罗拉亚更务实，她的手段也更隐蔽，几乎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是截取了原本的一段时间流而已，即便没有她，这一切也终将会发生。

“所以你能做什么吗？”吉安娜尝了一口麦酒，出身在水手们的国度，让她对于劣质酒的耐受度很是不错，她表情居然还有点享受：“如果可以的话，帮他们摆脱这个循环，即便是他们自己不知情，这件事还是有点可悲。”

小公主是比较富有同情心的那一类女孩，在过去她没有跟丧钟学习之前，还同情兽人来着，更别说现在看到的是人类了。

“教授肯定有办法，但是我们没有必要做多余的事情。”

赫敏摇了摇头，她用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画了一根油条状的东西：

“阻断灵魂的轮回途径也许可以做到，但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精力，你不是还有朋友和家人需要拯救么？”

显然女巫并不想让教授去管闲事，这里是个时间循环，除此之外就是平平无奇的中世纪，至少是在对抗普罗拉亚的战斗中意义不大。

这大概只是敌人无数‘食槽’中的一个。

“呼，我明白，但这里的人也是人，明知道他们要死了，却什么都不能做，我有点过意不去。”吉安娜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显得有点惭愧，理智和感性让她产生了不同的两种判断，她不知道选哪种更好。

“其实我有办法，不光不用付出代价，还有额外收获呢。”

苏明从腰包里摸出一根试管来，里面是晃动着的液体：

“我可以赶在他们死亡之前，抢先用缝合怪病毒感染他们，让地球上所有人都变成天灾军团中腐尸一样的活死人，这样一来，他们不是死也不是活，我再用黑灯控制它们，自然就能摆脱普罗拉亚的计划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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