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里面的墙上贴着这个国家领导人头像的贴纸，还刷着这个时代特有的进步标语：为人民服务。必须把布匹抓紧，把棉花抓紧。好日子源于党的好政策。等一系列标语。

可能跟上辈子的华夏差不多？反正感觉现在这个国家这个年代跟上辈子自己的国家的七几年差不多。

也不知奶奶是不是在另一个时空还活着没，她要是还活着没了自己的陪伴都不知她晚年怎么过，本来就那么孤独的一老太太，越想越心酸。

柳爱军看着那个从进了供销社就情绪不高的小姑娘现在情绪越来越低落了，眉头皱起来，撇着嘴，感觉下一秒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

这是咋了？没来过供销社？就算没来过供销社第一次来也应该是欢欢喜喜的啊。难道是想要东西？

范竹灵无意识的跟着柳爱军走到卖布的柜台前，停住。

“二两？买块布吧？快到夏天了，做件单衣穿。”

迷茫的抬起头：“啊？啊。怎么了？”想自己上辈子的事越想越入神，等被柳爱军喊了一声思绪拉回来以后才发现被领到了卖布的柜台前。

柳爱军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买块布吧，夏天快到了，做身衣服穿。”

“不用了，我还有衣服穿。”

“买吧，不用给我省，别人出来玩不都是要买布做衣服吗？”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好

几张通用布票跟10块钱递给了她。

好家伙，全国通用布票，加起来估计能有六七尺的布票，就她自己做衣服至少能做一身半衣服。

捏着布票挑眉问他：“哪来的？”

他们祁水县的人发的布票上面都有祁水县三个字，意思是只能在祁水县用。而这种全国通用的布票，他们老百姓只是听说过见都没见过。

“回来的时候战友赞助的。”

“买不买啊？不买别挡道。”后面传来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

一个短头发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挤到了柜台旁边，看到他们侧头看她，骄傲的抬着头故意让他们看到了她手里拿的布票。

一张只能买三尺布的祁水县布票。

中年妇女摇了摇手里的布票跟售货员说：“售货员，给我来三尺的确良布。”售货员确认了他手里的布票就给她截了三尺布。

买完布看着柳爱军他们两个还在这站着，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蔑视的看了他们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着布扭头就走出了供销社门口。

“……”两人看着那个中年妇女走出去以后无语的对视了一眼，这都是什么事。

试探着说：“要不然你也买点确良布？”柳爱军从刚刚就看到有两三个人买了的确良的布。

“还是别了，买棉布吧。”发现自己再不买，对方就要下决定给她买确良布了，还是自己老老实实买夏天比较吸汗的棉布吧。

柳爱军看她下了决定，咧嘴笑了笑，对售货员说：“售货员，给我们截七尺布。”

“别别别，三尺就成，够我一件上衣就成。”

售货员看了看喊着要结七尺布的男人，这个年头不年不节的只有要结婚的人或相亲成功出来玩的年轻人才会这么大方的给女孩子买布做衣服，而结婚现在大多数都会买绿军装或红色布料，估计这一对是刚相亲成功出来玩。

最后还是依着范竹灵的意见让售货员给截了三尺布，她又把剩下的布票给了柳爱军，不过最后柳爱军还又买了一个罐头让她拿回去。

买完东西从供销社提着出来以后，柳爱军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晚。

试探着提议:“要不然去祁水河边走走？”

“好。”

范竹灵提着布柳爱军提着罐头，两人慢慢悠悠的走向祁水河。

在路上柳爱军给范竹灵普及祁水县的知识：“祁水河原先不叫祁水河。”

“为何？”这还是范竹灵第一次听说，不由好奇的看向他，等着听他继续讲。

“传闻是因为祁水县的名才改成祁水河的，以前有一任县长改的。”

“哦，怪不得呢，我以前听我们老师说祁水县是因为水多得名，你刚刚一说祁水河我还以为祁水县是因为以祁水河得名呢。”

说到上学柳爱军记得他爷爷好像说对方是高中毕业，还学过医。

“你什么时候高中毕业的？”

“去年。”

“听堂爷爷说你在学中医？”

堂爷爷？范竹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堂爷爷是柳万土爷爷。

“跟我爷爷学了点皮毛，我爷爷是一个赤脚大夫。”

“嗯，我知道，我小时候发烧还找你爷爷看过。”

闲聊了一路，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祁水河。

二月的祁水河边还有点清冷空荡，冬天枯萎的树木野草都还没长出春芽，河水很清澈，没有后世到处是垃圾的河流样子。

两人在祁水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才发现这个行为好像—很傻？

看着对方冻得有点发红的鼻头，柳爱军觉得再待下去那个可爱的小鼻子等会可能就会流出不可爱的鼻涕，提议道：“走吧？”

“嗯。”范竹灵也感觉有点冷，本来觉得今天应该一天都在路上，就穿的就有点少，上身一件薄毛衣下身两件秋裤加上单裤，走路的时候没觉得，在外面坐了半个小时就感觉出冷了。

汽车站就在祁水河旁边，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汽车站门口旁边竖着有祁水县汽车站六个大字。

进站的时候正好有一班通往他们镇上的班车要走，他们上车的时候人都坐满了，只能站着。一路闻着汽油味汽车晃晃悠悠的晃悠了一半小时才到镇上，下了车范竹灵才舒了一口气。

柳爱军看着从车上下来眉头就舒展开来的人，觉得这姑娘真不像村里养活的人，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中午的吃饭习惯看着都很有教养的样子。

“姐。”范竹灵远远地就看着范竹菊坐着小板凳倚在家门口的门框上，她还没走到跟前她妹嘴里叫着姐，还热情的跟她招手。

走到家门口，皱了皱眉头把范竹菊拉过来给她拍了拍身上蹭的土，嘴里问：“怎么在这待着？”

弯腰拿起小板凳拉着范竹菊往屋里走。

“姐，出大事了。”声音里却是忍不住找人八卦一番的兴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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