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天渊下两万丈。

两名凤族的圣人横亘在前方，拦住了苏乞年一行六人的去路。

“两位何故如此，我等两族交好，这龙凤天渊尚不禁异族，两位何以对我等横眉冷对。”五师兄摇头道，他语气温润，对于两名凤族圣人保持了足够的礼数。

“何故如此，你们应该很清楚，”那凤族圣人冷冷道，“非你族内，其心必异，想来这龙凤天渊，尔等也看不上眼，好了，莫要多言，逼我等动手赶人，还是各自保留几分体面为好。”

五师兄蹙眉，果然是缘起南海叛族，连凤凰一族都如此，不用说龙族族内，想来对于人族的成见更深。

“五师兄，还是我来吧。”

苏乞年向前迈出一步，来到两名凤族圣人身前，也不见他有丝毫动作，一道沧桑且威严的龙吟声悠远，自其身上升腾而起。

两名凤族圣人几乎在同时目光一凝。

“龙族，不对，你是人龙一脉！”那凤族圣人皱眉道，“你体内也流淌有龙血，人族是如何对待尔等的，尔等难道不清楚，你现在居然还站出来与我等为敌，到底是软骨头，还是人族上古的奴性还没有灭绝。”

“求同存异的路上，总是伴随着质疑与杂音，”苏乞年平静道，“不要用你们狭隘的目光与一时的好恶，来看待眼前的一切，南海叛族是事实，人龙血脉受到质疑，也是常情，若是连一点忍耐苦难的坚韧心性也没有，那么人龙血脉，就是两族结交，化解干戈的失败产物，但事实正相反，在最初的浩瀚星空第一纪元，四大人龙世家，四位人龙皇者的出世，恰恰证明了一切，时间会说话，这是我人族内务，又何须尔等义愤填膺。”

“说得好！”河老三击节赞叹。

两名凤族圣人闻言顿时目光一沉，脸色铁青。

“好牙尖嘴利的年轻人，能够走到这里，年轻神圣中，当有你一席之地，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一名凤族圣人冷喝道，身为圣人是何等眼力，即便修为可以收敛隐藏，但骨龄与面相，却是无法掩盖的，他们看出来，苏乞年与另一名绝艳清冷，如天女临凡的女子，年岁都不大，该是当下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我是谁，你们还没有资格知道。”苏乞年淡淡道。

“狂妄的年轻人！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成色！”

那凤族圣人斥道，一步迈出，在这龙凤天渊下两万里留下一道赤色流光，一下出现在苏乞年身前，他一只手抬起，闪电般按落在苏乞年肩头，有超脱气息弥漫，圣人气机隐而不发，就要让苏乞年吃个大亏，以保持敬畏之心。

砰！

然而下一刻，他按落的手掌剧震，仿佛按落在一头太古蛮龙的肩头，竟被一下弹起，一股沛然难挡的巨力随之反震而至。

什么超脱气息，圣人气机，在这股巨力面前都显得脆弱无比，被一下震得粉碎，而这出手的凤族圣人，也随之闷哼一声，被震得横飞出去，根本止不住身形，哪怕紧要关头勾动一身道与法，也无济于事，精气神全面崩溃，根本抵挡不住。

什么！

另一位凤族圣人大吃一惊，他化作一道赤电，出现在同族圣人身后，体内凤血激荡，发出一道清越而威严的凤鸣声，双手抵住其后背，欲止住其去势，与此同时，随着凤血共振，在两名凤族圣人身后，一头庞大的火凤虚影浮现，古老而沧桑的血脉气息暴涨。

昂！

突兀的，没有半分征兆，那横飞出去的凤族圣人身上，伴着一道古远而苍茫的龙吟声，一头巍峨的沧桑龙影出现在了这黢黑的龙凤天渊中，如白金琉璃浇铸的古老龙体，头顶三根峥嵘大角如三口天刀，倒插向天。

太庞大且威严了，那火凤虚影在其面前，就如同九天之上的巨龙，在俯瞰大地之上孱弱的雏鸡一般。

噗！

一只庞大的龙爪按落下来，雪亮的爪刃同样只有三根，仿佛三口天剑从天而降，一下将那火凤虚影扎穿。

砰的一声，那火凤虚影炸碎，连同另一名凤族圣人，两名圣人翻滚着，一直横飞出去数百里方才勉强止住身形。

止住身形的同一时间，两人齐齐张口吐出一道逆血，伤势已然好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剧烈翻腾的气血，久久不能平复，而那古老沧桑的巍峨龙影，此时像是被一把天刻刀，永恒镌刻在他们的灵魂深处。

“远古……远古天龙！”一名凤族圣人语气有些干涩，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震撼之色，没想到今天，居然有幸观摩到这一古老神兽之王的神形。

那是真龙一族与荒龙一族的先祖，自远古洪荒末年，诸神黄昏之后，世间再无天龙，而分化成了两大龙种，一种是以血肉体魄为根本的荒龙一族，一种则是以道与法为根本，兼顾体魄的真龙一族。

就像他们凤凰一族，向上追溯，乃是源自远古神凤及远古神凰的血脉，只是他们这些后人，血脉退化，再不复远古神凤与神凰，与诸神比肩的浩瀚神威。

事实上，诸天百族，很多种族向上追溯，都有着强大的先祖，正如当今诸多无上帝路中，有一条称作祖血之变，就是追循着先祖的威仪，熬炼血脉，一步一步蜕变，以重现祖先哪怕只是一缕的至高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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