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听小娘说出“喜欢”二字,不由看向她的眼睛。
只见小娘一双眼清澈分明,仿如珠玉,双瞳之上隐隐蒙着柔光,有些倔强,又有些坚定,迎着他的目光看向他。
赵柽笑道:“喜欢就好。”
说完,他转头看灯笼最后一个谜面,老者心里暗自言语,完喽……完喽。
赵柽道:“这是个春字。”
老者心中苦涩,强做欢颜,道:“公子果然厉害,猜中了,猜中了。”
赵柽点头道:“拿过来吧。”
老者不敢不依,取下宫灯后,又要去拿铜钱,赵柽摇了摇头:“钱就算了,这灯做得精致,与钱抵当了就是。”
老者闻言大喜,口上却唯唯诺诺道:“公子,这怎使得,这怎使得。”虽是嘴上如此说,但他的手却十分听话,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把灯笼递过去。
赵柽挑过灯笼,看着小娘笑道:“确实是好看,就是八个谜面都猜出来了,怕是还要换一换才好。”
小娘秀眸剪水,道:“公子都猜出来了,我却没有猜到,我要拿回去慢慢琢磨,公子把灯给我提着就好。”
赵柽把宫灯递过去,光芒映衬着小娘雪白裘服一片绯红,赵柽看她颜色如玉,把灯笼交过去时不由握了一下小娘的手,只觉得柔荑细腻,心中不由就是一荡。
小娘被他握了这下,浑身一颤,如遭电击般,两眼望过去,眼中有些迷朦。
赵柽道:“拿稳了,掉了就不好了。”
小娘提着灯笼杆,轻声道:“知道了。”
赵柽看前方人流似乎有越来越多之势,想了想道:“不如先回楼里,此刻人越多了,怕是要把灯笼挤破。”
小娘瞅着灯笼点了点头,神色间有些活泼,又有些紧张。
两人向回走,苏石等人在后面穿着普通百姓衣服,分散跟随保护。
就在这时,那不远处却有几人向这边张望,其中一个大眼大嘴的女子满脸艳羡,另外一个面蒙黑纱的女子,倒背双手,目光不停在赵柽和张贞娘身上游移,最后落在了张贞娘身上,冷冷说了一句:“杀了那女的!”
大眼大嘴女子闻言顿时一愕,却没有说话,眼睛望向旁边的紫袍男人。
男人正是方腊,他闻言面无表情,压低声音道:“圣姑的意思是,从他们两人开始闹?”
其实方腊心中有些不解,他也看到前面男女二人,倒一见就非普通百姓,既然要闹杀这种人正好,只是为何只杀女子,不杀男人?
圣姑这时又冷冷地道:“你们杀那女的,我杀那男人!”
方百花闻言顿时一皱眉,她马上把脸看向别处,伸手偷偷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方腊思索几息,点头道:“就依圣姑所言,待杀完人乱了后,就放火烧掉这灯市。”
圣姑双眉挑了挑,几人开始行动,只是距离越来越近之时,却见前面男女竟不是要出这灯市,而是拐了个弯,穿过了路边的花灯摊床,向着后面的一座商楼走去。
圣姑微微颦眉,道:“动手!”
此刻赵柽和小娘走在前里,小娘挑着宫灯,神色略有些快活,不时地瞧着宫灯里的蜡烛烧到了哪,生怕歪斜了或是燃烧尽了,再将宫灯点燃。
张宪就在侧后方跟着,他手里面拎着一只小莲花灯,只有拳头大小,里面乃是个玲珑的小烛,这是他自己猜谜所得,猜谜走了几个摊位,一共花去半吊钱,就得这一件小东西,虽然赔得底掉,却爱若珍宝。
苏石和十名侍卫,稀稀落落跟随着,看不出和赵柽有什么关系,象是一张半圆形的网,在兜着几人前行。
赵柽穿过那花灯摊位,脚步就是一顿,随后行得愈发慢了起来,小娘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跟随着他放慢了脚步,看了眼前方的碎玉楼,道:“这灯里的蜡烛一会儿先灭掉好了,不然看不住的话,燃烧尽了可能会点着灯笼呢。”
赵柽这时一错步,换到了小娘的右侧,笑道:“哪里有这种事,那底座可都是铁箔的,怎么可能会烧到,若是如此的话,那外面挂着的灯笼点上一晚不都着了?”看书喇
小娘瞅了瞅赵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跑到自家右侧,可就在这时,赵柽忽然一伸手,将她拉了过来,然后再向旁边闪了一闪。
小娘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就感到赵柽的身子仿佛风驰电骋一般,她只能被带动着走。
随后她就看见一片寒芒刺眼,穿过她刚才站的位置,接着“噗嗤”几声响,扎到了不远处的木头柱子上。
小娘脸色发白,却闭紧了嘴没有呼喊,她一只手被赵柽握着,另外一只手紧抓着花灯灯杆。
赵柽神色阴冷,也不说话,双眼微眯间,身子再一次向旁移去。
一道幽冷的寒光忽地出现在他刚才站立之处,这寒光如毒蛇一般,没发出任何响动,只有阴森森的杀意。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就在同时,张宪被一人偷袭,那人手上握着一把弯刀,张宪身上也带了兵刃,是一根镔铁短棍,两人瞬间乒乒乓乓打到了一处。
后面苏石已是目眦欲裂,但他只是向前冲了一半,就被一个紫袍中年人挡住了去路。
苏石抓着单刀,只想马上冲到赵柽身边,却不想这紫袍中年人却仿佛一座大山般,哪怕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却也让他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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