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成一线,下为青绿草原,上为蓝天白云。
火器部队涉水过河之后,是在河滩位置进行了队列调整,一个个长方形的步枪兵线列阵很短的时间内形成,又成为一个横向直线的大线列阵缓缓向前推进。
李坛是在右翼观看火器部队的到来。
仅是从实际出发,他们能够将敌军驱赶并堵截在这一片半弯河滩区域,本身就代表完全有实力进行歼灭。
“大汉需要知晓步枪兵线列阵的实战能力。”李坛对于这个没什么不乐意的地方,他能够率部将敌军围堵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才能:“很多人在等着结果。”
其余将士可就不是那么乐意了。他们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与草原联军交战,一再向北推进数百里之远,很不容易才对一支敌军形成包围,结果是给人打下手,长熟的桃子要被人摘去?
不管乐意还是排斥,军令下达就要进行遵守。
左右两翼的汉军在一片沉默中看着草原联军出动骑兵向南尝试突围,又看着形成漫长横向线列阵的步枪兵稳健向前推进,一个人就会有一种想法,不缺乏等着看友军笑话的人存在。
“边军、常备军以及峻稷山校尉部,就是为了见识今天的场面忙死忙活数个月。”
“咱们能一个冲锋解决的事情,偏生要让给他人。”
“俺倒是想看看,那个什么火器究竟有多厉害!”
“瞅着呗。”
随着向南尝试突围的草原联军越来越接近步枪兵线列阵,满心不忿的将士再也忍受不住,闲言碎语也就蔓延开来。
稳健推进的步枪兵线列阵,一声声的军令口号声中停了下来。
“进入射击准备!”
位处线列阵前沿的步枪兵,他们开始进行装药以及装弹的举动。
火药是被纸定量包装,仅是需要撕开包装放进枪膛,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依靠经验来衡量装填火药的多寡,少了装多了会炸膛和装少了威力不足的失误。
定装火药之后,步枪兵将铅弹放进枪膛,再用通条在枪膛来回推动几下。
装弹动作完成之后,位处第一线列阵的步枪兵并没有立刻做出瞄准的举动,是和同一线列阵的后两排袍泽一样,安静站在原地等候下一步的命令。
“看着很复杂。”尤利安不是第一次见到火枪,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装药装弹的流程:“他们这是在等敌军靠近了?”
“有消息称汉军的步枪最远射程超过三百汉米。”弗拉维斯看着不断驰骋而来的草原联军骑兵:“看他们刚才装弹的过程,平均在三十汉秒左右。骑兵冲击三百汉米大约仅是二十汉秒左右?”
“射速比弓箭兵慢,仅是射程有优势。”尤利安用猜测的口吻说:“他们最多只能进行一轮齐射,难道后面是进行肉搏?”
不止罗马人在进行猜测,旁观的各国人员都在议论,大多数人对汉军步枪兵与草原骑兵的对阵并不看好,认为以骑兵的冲锋速度定论,汉军步枪兵最多只能射击一轮。
处于步枪兵军阵后面的炮兵,仅是有二十门炮进入预备射击的状态,其余更多的炮兵并没有什么动作。
二十门进入预备射击状态的炮口径都不大,全部是七十五毫米的款式。
彼此起伏的口令声中,炮兵完成了装药以及装弹的动作,又在一阵阵的口令中调整炮口的仰角以及炮口所对的方向。
“一千米!”
“九百米!”
“……六百米!”
“五百米!”
排列成为一条横向直线的二十门炮,其中一门被安排进行校射的火炮,它是在炮长的挥下红色旗子动作中进行引信点火。
并不长的引信很快就燃烧向炮膛,炮身内部的发射药随着闷响而爆发,炮弹被一股巨力激射出去。
炮弹在半空中呼啸,破开了空气翻滚着飞射,它在飞的过程中还有着正在燃烧的引信,差不多完全失去动能的时候引信也倒向了炮弹的核心,一声闷响就在距离地面越五米左右的半空中炸响,无数的铁珠以爆炸中心为起点向周边激射。
从外围的角度看去,炮弹炸开的下一瞬间,位处下方七八米范围之内的草原骑兵,他们的身躯很突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血洞,座下战马的庞大躯体被铁珠命中更多,连人带马是刹那间就丧命,一时间成片地出现人仰马翻的场面。
“预备!”
“开炮!”
有节奏的炮响声是一声接着一声,青铜炮的每一次开火,地面都会发生一阵颤动。
开炮的青铜炮,它们的炮身在一股推力之下颤动,基座的设定是在推力之下两个轮子向后滚动卸掉后坐力,又由炮手将青铜炮进行复位。
连续不断的炸响声再次出现在冲锋途中的草原骑兵头顶,上演了火药燃烧火星四溅的画面,铁珠进行致命飞舞的绚丽。
那一刻,不止一人发出了“嘶!!!”的吸气声,那是他们看到既绚丽又血腥的场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身处炮击范围内的草原骑兵,死了的就死了,没死的则是失去思考能力。
没死的草原骑兵根本就是在晕懵的状态下任由座下战马自己做主,受惊的战马有的是驻蹄,更多的是惊恐地乱窜,场面彻彻底底地乱了起来。
“这、这、这……”克谢亚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软软地趴在草地上,头却是成为一种不自然的角度看着前方对草原骑兵来说绝对的惨况:“恐怖如斯!”
克谢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