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上就没有不重视自己统治稳固的统治者。
若说后世国家稳定的元首做上一两届就会退休,精力更多是放在怎么发展国家上面,封建王朝的帝王则就不一样了。
封建王朝的帝王,他们基本就是坐了那张宝座就是终身制,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决不允许有挑战自己的存在。
上古先秦讲血统,得是有什么血统才能当什么官和成为人上人,并且是无比的严格,没出生在一个有好祖宗的家庭,近乎于没有成为人上人的可能性。
自秦帝国崩溃就打破了血统论,刘邦没有高贵的出身,他造反之前不过是一亭长,最后却成为偌大国家的皇帝,给了很多人一个榜样。
当然了,任何一朝的统治者,他们不管之前身份再怎么低微,等待掌握国家之后,肯定又会来讲血统论。帝王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国天下讲血统,那一帮从龙之臣也会加入到当代的利益集团,就该轮到他们维护血统尊贵的说法,将自己有别于他人的同时也是在守护那块蛋糕。
纵观历史长河,非统治者的实力强大到一定份上必然是会挑战当代的统治者,那是一种近乎于无法避免的状况,关乎到统治者要消除威胁,实力过强的非统治者不反抗就会死。
甭管是田氏代齐,还是曹操之子曹丕篡汉,又或者是司马氏篡魏,哪怕是只有三个例子摆在台面上,想要壮大自己的家族就真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壮大了会不会被当成威胁清除,或是真让自己强大起来会不会干出一些原先不敢想的事。
一夜未眠的众大臣,他们不得不怕,也应该去怕。
很多事情就真的是细思极恐,他们能够看出刘彦与历朝历代的君王都不一样,但绝对无法肯定刘彦一些事情上的无视和放纵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刘彦建立的汉国是依赖世家吗?很明显就不是。
刘彦又有依赖大族吗?真没有得到过大族的资助。
那么事情就很明白了,刘彦建立汉国期间没有去依赖过世家和大族,相反是世家和大族归附之后得到安全保证和发展。
刘彦在崛起过程中依赖最大的是百姓,但百姓的存在也仅是提供兵源和产出。
在这么一个年代里面,世家是世家,大族是大族,百姓是百姓,有着虽然看不见却存在的区别。
任何时代,百姓这个群体最多。尽管他们一旦爆发起来足以毁灭一切,可又是最容易被忽视,对国家最没有话语权的那一批人。
任何人都会想要发展并壮大自己的家族,先汉之前的各家族却相对显得理智,他们在发展壮大的同时绝不会让统治者觉得有威胁,可不像先汉之后的那些家族。
五胡十六国包括南北朝时期,各家族的发展就显得相对粗暴,甚至能干出几个家族联合起来完全架空国家的事。在此后,就进入了哪个家族最强就成为皇室的轮回。
刘彦所在的这个时代,中原先后被匈奴和羯族统治并肆虐,却没有历经那么多的不足百年的朝代更替,各家族有发展的野心,却是没有丧心病狂到发展并壮大自己是奔着干翻现任统治者,自己坐上那张宝座。
不止桑虞想太多,是所有人都有进行思考,刘彦是驱除胡虏得到的统治权,被从胡虏肆虐中拯救出来的百姓哪怕是不感恩戴德,也要保持足够的敬意。
一个国家只要百姓对统治者的感官不恶劣,就是有再多的野心家,得不到百姓的拥戴,无论干什么也只能是泛起小浪花,敢起兵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跟随,肯定是要被镇压下去。
所以了,且翻阅史书,内部竞争中的改朝换代基本是统治者失去民心,才有了那些野心家可以争取民心的空间,最终完成朝代更替。
得民心而又被推翻的皇朝,那也必然是统治者治理国家走错了路线,对内无法富民强兵,对外威胁认识不足又在邦交中干了不止一次蠢事,最后统治者死于异族之手,举国臣民也成了下等人。
汉国建立的时间是七年,刘彦虽然对内民生重视不足,却一直在干向异族复仇的事。
对于当代的百姓而言,中原的百姓经历过胡虏肆虐的悲惨,长江以南的百姓也时刻活在胡虏可能南下的恐惧,甚至是长江以南的百姓还要被世家尽情剥削,刘彦崛起并建国解救了中原百姓,灭掉东晋小朝廷也让长江以南的百姓生活环境得到好的改变。
要说百姓对于刘彦是什么感官,肯定不会是百分百的爱戴,却不会有太多的人存在负面看法。这个形式上面,不但代表着国家的稳定,也代表着几代之内刘彦这个家族统治权的稳固。
细思极恐的众人,他们不确定刘彦抱着什么想法,反正是不敢将一些事情做得太过份或是过于明显,心思总算是从怎么来发展家族,拉回到该怎么去治理国家上面。
想多了的情况下还有一种效应,就是怕刘彦真的挖坑等着埋人,生起了“无私贡献”的念头。
“募捐之事可一不可再。”刘彦当然不会愿意凭白不付出从各家族获取千万石以上的粮食:“以当地粮价进行易买。”
汉国讲的是不付出就没有回报,那就不能没有回报地让人去付出,一旦这个规则由刘彦来亲手打破,一时间是得到了好处,可对于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不是什么好事。
前两次的募捐,后面刘彦都给了相应的回报,极大限度演示了什么叫作公平,甚至有些人还得到了所谓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