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被李祐看得极其不舒服,却又不解其意,只是大手一挥道:“念!”
下人的声音郎朗升起:“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毫无疑问的,这首《春雨》同样威力巨大!
满朝文武在听完之后,都露出惊诧之色,这次的正月诗会是怎么了?怪物级别的诗作居然一下子就出现了两首!
果然不愧是史上最盛大的一次正月诗会!
“好诗!好啊!”
李纲作为李承乾的老师,首先赞叹起来:“此诗开头先点明时令,再写旧地重寻之凄怆,继而写隔雨望楼,寻访落空之迷茫,终而只有相思相梦,缄札寄情。一步紧逼一步,怅念之情恰似雨丝不绝如缕!”
“李大人所言极是,”孔颖达也点头道,“此诗的意境、感情、氛围都是十分清晰明丽,优美动人,足以牵动人心!”
“以我所见,这首《春雨》虽然和《钱塘湖春行》类型不同,但称之为同水准的诗作,是完全没问题的!”
顿时赞誉声接踵而来,在潮水般的赞美之下,李承乾也面露自得之色。
果然是天助我也,能捡到如此良诗!
“高明,你这首诗,莫非是写给秘书丞苏亶长女苏氏的?”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关注的点却在其他地方,内心无比的欣慰,心想李承乾竟然还懂得写情诗了,而且水平如此之高。
李承乾闻言却是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道:“父皇真是明察秋毫,不日儿臣便将与苏氏完婚,迎娶其为太子妃,这也算是一点小礼物了。”
“大善!”
李世民很满意的点点头,满朝文武也心里一动,虽然李承乾和李祐的诗作都很好,但李承乾可是太子,所以他们当然更加偏向于李承乾。
“看来这次太子殿下拔得头筹,可谓是板上钉钉了!”
“提前恭喜太子殿下了!”
“这也是太子殿下之才应得的荣誉!”
一片赞誉声之中,和李祐交好的几位将军,还有襄城和豫章等人,都很是担心的看了李祐一眼。
明明拿出如此好诗,最终却功亏一篑,在他们看来李祐是急需安慰的。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李祐淡定无比,表情看不出丝毫变化。
“真是抱歉啊,阳杰,不过孤这诗作如何?阳杰也可品评一番嘛。”
李承乾同样注意到了李祐的神情,这淡然之色让李承乾很是不爽,他希望能看到李祐更加不甘的神色,所以基本上等于是直接开口嘲讽了。
李祐微笑了一下,道:“品评倒称不上,只是本王有个疑惑——为何如此绝世好诗,皇兄要将其写在皱皱巴巴的纸筏上呢?”
李承乾一愣,没想到李祐会这么问,一时间有点卡住了。
几个呼吸后,李承乾回过神道:“这……最开始并不是这样皱皱巴巴的,只是孤先前过于紧张,不小心揉皱了!”
“哦……”
李祐点点头,又问道:“那敢问皇兄,为何这首诗刚才又不拿出来呢?”
其余大臣们闻言也开始有点疑惑了,对啊,李祐最开始没拿出来,可以理解是因为不知想象和现实差距几分,那李承乾又是为什么不在最开始拿出来呢?
“这……这是因为……”
李承乾被问得有些哑然,面色数度变化,才忽然急中生智道:“因为孤见到纸筏被揉皱了,认为有碍观赏,才一直没有拿出来!嗯,正是这样!”
“原来如此啊,”李祐淡淡一笑,“那么这时候问题来了,为什么皇兄不换张纸筏重写一遍?”
对啊,为什么呢?
群臣百官们闻言都是一怔,这分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李承乾为何一直都没有去做?
李承乾被李祐这三连击直接打蒙了,头上的冷汗肉眼可见。
憋到最后,李承乾还是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恼羞成怒的大吼道:“你这是在质疑孤吗!?孤的纸筏,完全可以交给任何人验证,绝无半点猫腻可言!”
说着,李承乾仿佛是要印证自己的话一样,主动把纸筏拿给了李纲。
李纲接过看了看,立马神情一震:“此等隶书是……!?即便纸筏弯皱,也不损半点风采!”
“嗯,还有这等好字?”
一听李纲这么严肃的人都这般赞美了,马上就有好几个爱字如命的大臣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
一看之下,他们的反应比李纲还夸张:“这这这!太子殿下,过后可否将这张纸筏赠予下官?”
“殿下别听他的,下官愿意出钱买这张纸筏!”
“我也愿意出钱!殿下尽管开个价吧!”
一看见这几人都快抢起来了,一下子就激发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在他们的号召声中,李纲将纸筏摊开在桌面上,以供全部人围观。
“果然是好字!”
“完全不逊色于诗文了!”
“就是这等好字,才配得上这样的好诗啊!”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唯有王珪在看完之后,表情变得很是奇怪。
这个隶书……好是很好,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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