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雨看着沈观夜,若有所思,这时他的眼角瞥见两个身影。
“周婶、李婶,你们这是上山拔笋去?”
两面两个手里攥着大麻袋的身影,正是沈家的街坊邻居周婶和李婶。
“对啊,夜哥儿、雨哥儿,你们这是抓药去?”
两位大婶带着些许不自然,同沈观夜二人打招呼。
沈观夜笑了笑。
“今后恐怕都得要雨哥儿去抓药了,提前带他去熟悉一下。”
“是哦,今后夜哥儿你就是治安所所长了,可没有这个时间再去抓药了。刚才那是丽娟家的小子吧?这小子打小就皮,差点撞到你身上。这几个小子,人憎狗厌的。”
“小孩子嘛,难免的。”
“这倒是,男孩子嘛,皮一些也是正常的,雨哥儿小时候就挺皮。不过夜哥儿小时候就很文气懂事。”
见沈观夜说话一如既往的和气,两位婶子的表情也越来越自然,沈观雨则因为被戳穿了小时候的糗事儿有些尴尬。
因为都有正事要办,几人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等走远后,两位婶子不由得说起了悄悄话。
“我就说夜哥儿不会因为成为了大人物就瞧不起人,这不,一如既往的和气。”
“这谁能知道呢?你看昨天连苏家老爷和县知事都来恭贺了,还有那位中央政府派来的使者。夜哥儿同他们谈笑风生,我就觉着啊,他突然就离我们远了,昨天吃席的时候我跟不敢往他跟前凑。”
“可不是嘛,我也没敢往前凑,总觉得人家突然就离咱远远的了,像在天上。别说是凑到夜哥儿跟前了,就是知梅、知兰她们姐妹几个,我都没好意思往前凑。”
“刚才丽娟家的小子差点撞到他,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幸好夜哥儿还同以往那样和气。”
……
沈观夜同沈观雨到了青溪医馆,才进门,管事便迎了上来。
“沈大少来了啊,这位是沈二少吧?快里边请。”
热情的模样,让沈观雨很是看了几眼。
青溪医馆作为本县最大的医馆,多少带点嫌贫爱富的作风。
对待富人亲切周到,对待穷人则没个好脸,好像欠了他八辈子钱似的。
沈家作为洪洞县数得上号的人家,青溪医馆自然不会怠慢。
但往日,青溪医馆可没有这般热情,现在这般殷勤的模样,怕是陈知事亲临也就如此了。
沈观夜倒是安之若素,青溪医馆如此热情还能因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他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昨日,这位管事可是亲自去恭贺了,还送上了一株百年老山参。
“王管事自去忙就是,我找黄相公就行,都是老三样。”
“嗳,好,”王管事点头哈腰的应了,然后快步走向另一边的屋子,大声喊人,“阿黄,沈大少和沈二少来了。”
青溪医馆除了是医馆外,还是洪洞县最大的药店,当然,仅限中药。
两边的屋子,一半是医馆,另一半则是药店。
很快,一大脑袋,看上去就不大聪明的青年走了过来,朝沈观夜和沈观雨恭敬的行礼。
“沈大少,沈二少。”
这青年就是黄相公了,不过此“相公”非彼“相公”。
在药店,“相公”是对学徒的称呼。
整个青溪医馆,总共分为四等。
这第一等就是王管事,相当于经理,是东家委派来管理医馆的人,一般都是终身授职。
因为青溪医馆够大够有名,所以王管事在洪洞县的地位也不低,勉强够得上是上流人物。
王管事掌管着医馆里存放珍贵药材柜子的钥匙。
这间屋子里还有一头柳鬼坐镇。
桃精、柳鬼,柳鬼是和桃精同列的存在,一家医馆,能有一头3阶英灵坐镇,看管药材,足见其实力。
第二等的分为“大夫”和“刀上”。
“大夫”很好理解,就是坐馆的中医,一家医馆生意的好坏,全看“大夫”医术精不精,自然是紧要的。
“刀上”则是管切药和“跌”药丸的,这是个技术活,也很能影响生意的好坏。
对技艺精湛的“大夫”和“刀上”,即使是王管事都得客气对待着,要是惹得人不开心了,人直接辞了去,自有对头抢着要人。
无论哪个年头,有技术的人总是吃香的。
第三等的唤作“同事”。
做些辅助看病,抓药熬药,记账写账的活计。此三等都是正式员工。
最后一等就是“相公”,属于学徒。
这年头,当学徒是很辛苦的,不仅要学技艺,干杂活,从早忙到晚,还得忍受师傅的打骂,也没什么工钱,只管一口饭。
放在后世,曝光到网上,早就被大骂黑心资本家,群起而攻之了,放在这个年代,却再正常不过了。
黄相公就是青溪医馆的学徒,他人长得高高大大,力气也很大,性格老实,但脑子却不大灵光,学东西也慢。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霸凌对象,吸引着霸凌者对其进行霸凌。
所以,黄相公在青溪医馆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不仅要干那些最脏最累的活,还时常受到打骂。
沈观夜穿越过来第一次来抓药,就注意到了黄相公的处境。
观察一番,发现他性格忠厚老实后,便特意点名让他帮着抓药。
有贵人另眼相看,黄相公的处境才好了一些。
“黄相公,以后就是我弟弟来抓药了。”
沈观夜随黄相公走进药房。
“嗳,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