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
沈观夜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骂。
什么叫气得七窍生烟?
以前沈观夜想象不出,这次却是真实地体会到了。
他被气得天灵盖都快要像烧水壶盖似的冲起来了。
对邹家同意邹无忌娶他姐,看重得是他们家的权势他并不意外。
要不是因为这样,以邹家人对自家那早就剩个空壳的门第的看重,也不太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邹家人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古代吃绝户都得等娘家人都死光了再说呢!
他们可还没死呢!
真牛逼,这就是书香门第,高门大户啊。
肉食者鄙,真是半点没错。
二楼,邹无忌和沈知梅的卧房。
沈观夜他们离开后,沈知兰却是没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样,立刻劝说沈知梅离婚,而是取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沈知梅手里。
“姐,这是妈和夜哥儿让我还给你的银票。”
沈知梅本没有多在意,但目光扫过银票的数额却是陡然吃了一惊。
“一千银元?”
她只给了五百银元。
“是我和庭章添的,我们夫妻俩给了一千银元,便给姐你添了五百银元。”
“知兰你……”
沈知梅又羞又愧。
沈知兰将这事说出来自然不是为了让沈知梅羞愧,更不是为了显示自己有多么大方和善解人意,她是想点醒沈知梅。
所以,她趁热打铁,冷静道:
“邹家动了你的嫁妆吧?”
她们姐妹俩出嫁的时候,父母给她们都添置了很好的嫁妆,除此之外,每人还给了一千银元。
如果她姐不是实在拿不出钱来了,根本不可能只拿五百银元出来。
沈知兰当时就猜到沈知梅的情况恐怕不太好,还想着从娘家回来后就来看她,没想到来了以后,竟然遇上了这种事。
也幸亏弟弟沈观夜成了天启领主,要不然他们家的头疼事铁定得再添一桩,到时候搞得所有人都心力交瘁。
“这……”
沈知梅又羞又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终点了点头。
沈知兰握住了沈知梅的手,像在给她传递自己的力量。
“姐,我也不说你一定得离婚的话了。”
“我知道你有顾虑。孩子才刚刚出生,不能这么早就没了父亲。这年头也没几个女人离婚。家里也是一堆烦心事,甚至邹无忌对你也不是真的毫无感情。”
沈知兰以一种冷静的语气说着。
弟弟沈观夜虽然细心,但他到底是男人,不可能完全清楚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但她同为女人,却很清楚姐姐沈知梅的担忧、犹豫和惶恐。
所以,她得替她剖析剖析。
“但说一千道一万,这些能抵消掉姐夫和邹家所犯的错误吗?看起来邹无忌只是犯了一个不知情的错误,邹家好像也只是不想让子嗣流落在外而已,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姑且算事实真的如邹家说得那样好了,这私生子是最近才找上门来的。但邹家早不让人露面,晚不让人露面,偏偏在爸重伤,在咱们家失势的时候,让人露面。”
“你说这不是势利、市侩是什么?”
“见微知着,邹家人在这件事上是这样的处理方式,可见家风不正。姐,你愿意让儿子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吗?”
“他们今天可以吞你的嫁妆,逼迫我们承认私生子,明天就能把你吃干抹净之后赶出家门。”
“再说家里的烦心事和旁人嚼舌根这事。”
“放在几天前还是个事,但在夜哥儿成为天启领主后,就根本不算个事了。爸的医药费铁定有着落了不说,说不定过段时间夜哥儿就能以天启领主的面子请高手来为爸治病了。”
“至于嚼舌根?说句玩笑话,姐以后哪怕找个赘婿,都不会有嚼舌根,至少不会把舌根嚼到你面前来。”
说到这里,沈知兰适时地开了一个玩笑,直接将表情一直很忧伤难过的沈知梅逗笑了,她又羞又恼地瞪了沈知兰一眼。
“说什么怪话。”
“姐,说那么多,我其实就是想说,哪怕夜哥儿没有成为天启领主,咱们沈家也不会平白让你受那么大的委屈,更别说夜哥儿已经是天启领主了。”
“姐,你真的不用为了其他人而委屈了自己。”
沈知梅的脸色逐渐坚定。
“嗯,姐听你的。”
堂屋,沈观夜脸色铁青地从旁屋走出来。
情况比他想得还要更气人,邹家早就只剩下个空壳子了,他姐嫁进来这一年多,邹家已经吞了他姐不少钱。
这钱不仅是邹无忌和邹老太婆在用,连邹无病、邹无患这两家都在用,可真是好意思啊!
他爹其实最开始就不怎么看好邹无忌和邹家,对邹无忌也不像对贺庭章那样亲近。
可即便是觉得邹家不算个很好的婆家,也没想到这家竟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不仅如此,这几年来邹无忌从来没有断了同那名叫“彤儿”的女人的来往。
他根本就是犯了重婚罪!
甚至养外室和私生子的钱都有一部分是他姐的!
简直越审问越让人气炸。
这时,沈知兰也正好走进了堂屋,她认真地朝沈观夜点了点头,沈观夜心头便有了数。
“夜哥儿,相信情况你也清楚了,这事真不怪你姐夫,也不怪我们邹家。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咱们两家也不要伤了和气,亲家公伤重,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有你姐夫在,也好帮衬帮……”
坐在上首的邹老太太小眼睛眯了沈观夜一眼,开口了。
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沈观夜突然转身,飞起一脚踹在了身后神情迷茫的邹无忌身上,直接将他踹回了屋里。
这一幕,让邹老太婆和邹无病、邹无患都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干什么?!”
老太婆凄厉的声音响起。
沈观夜根本没理他,直接朝沈观雨和贺庭章两人道:“观雨、姐夫,给我砸!”
“放心吧哥!”
沈观雨早就忍不住了,沈观夜话音刚落,他就二话不说拿起了边上的花瓶,直接往地上狠狠一砸。
就连贺庭章这个向来斯文的,都立马拿起桌上的小盆景就往地上砸去。
虽然与邹无忌是连襟,但他其实一直以来都不大喜欢邹无忌,觉得他懦弱无能,说话也尽是些风花雪月,没半点实用之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邹家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实在是开了眼界。
今天这事儿,别说是他老婆他们几个了,就是他看了都气愤不已!
算起来他与沈知梅也是从小认识的,而以沈知梅的性格,对他自然也是照顾有加,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种事。
今天不把邹家砸个稀巴烂,他就不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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