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把身子向着左边歪了大概三十度角的模样,正在读着手头上的一份报告之所以要这样歪着身子的原因,是因为桌子面前坐着的马大警官的脖子是歪着的。
该死的任紫玲,我不就是眯了一会,脖子就歪了。
算了,下班去找个老中医哪里扭回来吧,都扭了一天了,总是歪着也不方便。
“你念这么快做什么很赶时间吗”但是脖子扭歪了的马sir此时看什么都不爽,看着林峰歪着身子更加不爽,就是不爽,就是想要怼人
“那个马sir,我约了人。”
“女人吗女朋友”
林峰讪讪地笑了笑,害羞地挠挠头道:“不是女朋友啦,只是女网友,我们约好了等会要去体院馆看演唱会的您看”
马厚德嘀咕道:“看来还真是一件盛事啊。六七万人的场子。”
“马sir”
马厚德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下班吧,工作交给外边的同事就行了,赶快去吧,别迟到了”
“谢谢马sir”
马厚德翻了翻白眼,见林峰走了之后点了根烟,想着最近这两单案子两案子也早就过了四十八小时了,侦查的难度恐怕是越来越难了。
马sir越发感觉到烦躁,索性也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去看中医师了。
不料才走到了局子门前的时候,却看见俩警员,一男一女的,还有一个计程车司机以及一个小女孩在这里拉扯着,“干嘛了你们都在干嘛呢”
“马、马警官”男的警员看见,连忙敬礼道:“是这样的,这位老师傅拉了一个小女孩来这里报案,说着小女孩可能是走丢了或者跟家里人闹别扭之类。但我们问她,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净说什么送她去体院馆就行,她不是什么丢失人口,离家出走之类的”
“啊”马sir一愣。
那老司机连忙道:“这位警官,这孩子突然就跑上我的车子,我问她父母也不说什么的还说什么我不送她去体院馆的话,就大吵大闹,说、说我乱摸她我的天,这孩子都够得着做我孙女了我能做这事情出来吗啊sir啊,我本本分分工作了十几年了我的人品个个都说好的啊你可千万不要听这孩子乱说啊喏,这是我的证据,你看看啊”
“行行行”马厚德连忙挥了挥手,看了一眼那被女警此时抓住的小女孩。
发现这小女孩的眼神有点恐怖的模样这年头还真是什么奇葩的事情都能够发生啊现在的小鬼头是不是太过早熟了啊
于是马厚德蹲下了身,拍了拍这小女孩的脑袋,和声和气道:“小朋友,你是有困难吗不怕跟叔叔说哦叔叔会帮你的这个人,有乱摸你吗”
“啊sir冤枉啊我、我要是有这样的,我、我能把她拉来这里吗”老司机顿时急红了脸:“我、我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吗我、我要是做了,我、我不得好死”
“行行行,我就循例问问,激动什么”马厚德嫌弃地瞪了这老司机一眼。
此时,被摸了下脑袋的小女孩这位如今只是小女孩的神州真龙,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坏掉了似的,天啊
没想到这个司机居然直接把自己拉来了警察局。
“你父母呢你一个人吗叫什么名字你家住什么地方啊”马sir喋喋不休地问了起来。
“能不能”龙夕若深呼吸了口气,“能不能什么也先别说,把我送去体院馆那边”
“体院馆你父母在那边吗是工作还是什么呀”马sir对于孩子一向耐性很好。
“能不能别问了”龙夕若没辙了,身子抖了两下,忽然抬起头来。
鬼知道这短短的几分钟她经历了什么龙夕若的大眼睛闪亮亮地方眨了起来,奶声奶气地道:“叔叔,你好帅哦一看就是好人了你能带我去体院馆吗我奶奶说在哪里等我哦”
坏掉了坏掉了
龙夕若感觉自己过后可以去大醉一场了坏掉了,坏掉了
天啊想我堂堂神州真龙,居然要在这个地方卖卖萌
“你奶奶叫什么名字啊或者我们可以直接联系她呢。”
马sir还是耐性非凡地和这小女孩沟通起来,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孩子还是这个年岁时候的时光。
那日子,很开心啊。
“不用,你送我过去就行了,求你了,叔叔,好不好嘛”
太可爱了这的是太萌了马sir感觉心都要化开似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呢
“哦这样,那你叫什么名字”马厚德点了点头道:“警察叔叔总得要知道你的名字才行啊。”
“龙”
“龙”
“龙、龙儿”
“龙儿啊”马厚德点了点头,又顺手地拍了拍龙夕若的脑袋,“好,叔叔这就送你去体育馆吧。”
别再拍我脑袋了啊
“马sir,你真的打算送她吗”警员好奇地问道:“这事情,咱们做就行了啊。”
马厚德耸耸肩道:“没事,反正我也顺路走那边,去看看中医,你看我这脖子,总不能一天歪着的吧”
说着,马厚德便和煦第笑了起来,拉起了龙夕若的手,“来吧,龙儿,叔叔送你去和你奶奶团聚咯”
警员远目,马sir真的是爱心爆棚啊,原来
忍忍就过了,忍忍就过了
冷静,冷静冷静啊龙夕若,你要冷静啊
神州真龙不断地给自己催眠着,总算是成功上车了
不料马厚德这经验丰富的父亲,此时心情似乎不错,哼着小调儿,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车子的挡风玻璃,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给这位龙儿带上了安全带。
马厚德给自己带上了安全带之后,才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龙儿,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叔、叔叔,可、可以开车了没有”龙儿压在裙子下面的手指微微弯曲着,用力地抓着副驾驶上的皮革。
“啊,对开车坐稳了哦”
马厚德点点头,钥匙插入,启动了引擎,然后忽然伸过了那歪脖子过来道:“哦,我记得这里有放着一点巧克力哦我给你拿吧。”
啊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啊
只见龙儿小粉拳捏了起来,整个儿爆起,双手掐着了马sir的脖子,用力地摇着起来,“给我,开车啊”
“行行行你放开、咳咳先放开我”马厚德痛苦地拍了拍龙儿的手臂。
这小女孩好凶啊一定是家庭因数的原因吧
唉,难道是缺少了关爱之类说是奶奶,该不会是留守儿童,所以显得比较暴躁好可怜
马厚德定了定神,摇了摇脖子,这孩子也总算放开了他。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踩着了油门。
嗯噫
我的脖子什么时候正常回来了
没想到被这小女孩一摇就好回来了真不错省了一笔医药费了这孩子,该不会是小天使
啊真的好可爱啊
霓虹灯光,夜幕降临,人来人往。
程亦然独自一人地坐在了马路的人行天桥下面。他带着鸭舌帽,压低了的鸭舌帽子,几乎压住了自己的双眼,并且带着墨镜。
身上挂着一把木吉他,手上的手指并没有影响他此时拨动木吉他的弦因为曲子很简单,不需要什么技巧。
面前放着的用来装着木吉他的巷子是敞开的,里面零星地放着几个钢镚,几张纸币一块钱的。
唯一一张的五块钱,倒是刚不久一个路过的老奶奶给放下来的。
他们都只是路过,并没有停留,没有停下来倾听什么,单纯地只是抛下了钱,匆匆而去。
没有人听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程亦然的嗓子有些沙哑了。他一首接着一首,并没有停下来,从最开始的稍微显得有点紧张,到了现在几乎是麻木地再唱着。
唱着aga,唱着蓝莲花,唱着丢没有人停下。
他期待有人能够停下。
始终没有人停留。
果然,失去了那把吉他之后,他再也不能打动任何人,哪怕他唱的沙哑,哪怕他唱的用心。
曲子即便简单,可是一下午下来,手上的手指早就痛的麻木似的。
可还在这里坚持什么
程亦然想,他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无人问津才对这种事情,他和洪冠当初在后海,在三里屯难道经历了还少
洪冠他冠他这段时间,自己一个呆在广场那边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受吗
“也是希望,有谁能够停下来吗”
手指停下,程亦然终于停下了这一个下午的歌,看了看时间比赛也快要开始了吧
他默默地收拾着这里的东西,起初以为像这样回归到最初的状态,在无人停留的街上就会有所领悟。
可却无用功了半天的时间,依然毫无收获,只是感觉越发的迷茫。
“是我,能叫台车子过来,送我过去吗”程亦然给成云打了个电话:“我现在在环市东路好,我等着。谢谢啦,成总。”
去看看洪冠的表演吧,程亦然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前面大厦的屏幕广告。
不料这会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程亦然一愣,发现居然是一个陌生的来电。他皱了皱眉头,选择了接听。
“喂,有人吗”
“你是谁”程亦然并不确定,但好像自己听过这把声音。
“是啊我是鱼蛋强”
“鱼蛋强”程亦然一愣。
“我啊卖鱼蛋面的那个老板啊是你吧你上次说什么北师的我碰到那个人了”
“你在哪”程亦然下意识地飞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