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唤我?”贴着狗皮膏药的孟奇半转身道。
听了刚才那番话还叫住我,事情有点谱了!
“小姐……”旁边的嬷嬷试图阻止左依倩,类似的江湖骗子,她见得太多,只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然后大言唬人,非是真正能掐会算的异人,反正怎么吓人怎么讲,将对方吓住就算成功一半。
左依倩微微摇头,示意嬷嬷不要出声,适才这位先生随意一语就正中了自己内心最隐秘的地方,恐怕真有几分道行。
关心则乱,有求则迷,左依倩深吸口气道:“这位先生,我想测姻缘。”
“不测不测。”孟奇欲擒故纵,摆手道,“姑娘,何苦花钱惹伤心呢?你的钱,贫道愧不敢收。”
说完,他扬了扬竹竿,将“测姻测缘不测心”这面高高抛起,惹人瞩目。
左依倩脸色顿白,仿佛盖了一层雪,声音略颤:“先生停步,再伤心的结果总好于蒙在鼓里,早做准备也许早脱苦海。”
嬷嬷丫环们面面相觑,小姐莫非惹了孽缘?
这该如何是好?是先私下规劝,还是立刻禀报夫人和留守大人?
“哎,贫道就当日行一善,这位姑娘,命里无时莫强求,小心害人害己,牵连亲朋,早断早好,不断也无妨,反正只有最后一两日的瓜葛了……”孟奇边说边摇头,提及命中注定时刻意模仿了神神叨叨的天命道人。
说完,他抽身便走,根本不回头看一眼,做足了高人姿态。
左依倩看着那道灰扑扑的身影三两下间就融入了人潮,半句也不提收钱之事,显得避之唯恐不及,一时怔怔出神,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幻境。
“居然真没要钱?”
“讲完就走,不像是江湖骗子,倒像是游戏红尘的高人……”
身边丫环的窃窃私语传入了左依倩的耳朵,让她猛地回神,身体摇晃了几下,似乎快要栽倒。
“小姐,没事吧?”嬷嬷赶紧扶住了她。
左依倩深吸口气,脸色煞白:“有点头晕,我们回府吧。”
嬷嬷看了几名丫环一眼,让他们赶紧搀扶,自己防备四周,听那算命先生的话,小姐的孽缘注定会断掉,两三日间就能看到结果,那就暂时不告诉夫人和留守大人,免得被他们责罚,说自己没有看顾好小姐。
能悄无声息隐瞒过去自然是最好的!
离开街道后,孟奇找隐秘地方改换了装扮,遁回了留守府,昂首挺胸巡视后方,若发现有偷懒和不够警惕的亲兵,立即大声呵斥,尽显纪陶平日风范。
渐渐,月升乌啼,夜色降临,孟奇在靠近内府的院墙和假山附近来回检视。
没过多久,孟奇的感应之中,一道人影翻过墙壁,躲到了假山之后。
孟奇不动声色,指着一队亲兵喝骂道:“磨磨蹭蹭等着收尸啊?给我巡逻那边!”
那队亲兵唯唯诺诺,连声称是,不敢表现出不满,加快了脚步。
看着他们远去,孟奇背负双手,挪移到假山附近:“齐师兄,有发现吗?”
“左依倩回府后打发掉嬷嬷和丫环,自己独坐发呆,然后开启了她房中的一道密门……”齐正言不慌不忙跳出假山,立在孟奇旁边,像是陪着纪将军巡视之人,他嘴唇翕动,传音入密。
“真是藏在密道里……”孟奇愈发怀疑是杜怀伤了,若是其他孽缘,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他目前练成了“玉虚掌”蕴含的步法,加上幻魔身法,自觉轻功出众,诡异莫测,故而问清楚详细情况后,低声道:“齐师兄,你帮我望风,趁热打铁,事不宜迟!”
两人悄悄翻过院墙,穿过奇香扑鼻的花园,抵达了左依倩居住的绣楼。
齐正言躲在了外面阴影里,事有不谐当能立即接应孟奇,而孟奇依然如同壁虎,贴着外墙往上,无声又无息。
眨眼间,他就到了左依倩的闺房外,看见她坐在案几后怔怔出神,连抚琴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姑娘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成眠……”孟奇呲了呲牙,一边感应四周,确认嬷嬷和丫环的位置,一边思忖着办法。
突然,他将手搭在了窗户上,劲力微吐,震荡窗栓,让它轻轻滑落。
借着,孟奇手一伸,猛地推开了窗子,合身扑入,无声落地。
与此同时,他回身拍出一掌,隔空而发,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又恰到好处,只发出些微细响。
紧跟着,他左手一抓,真气外放,窗栓被摇摇“拿”起,安放于原位。
做完这一切,他俯下身体,贴着地毯前行,如同一条游蛇。
感受到窗户吹进来的凉风,左依倩打了个机灵,略略回神,愕然看向窗边,但发现门窗紧闭,毫无异状。
“幻觉吗……”她苦笑起来。
这个时候,孟奇正从她面前爬过,内心平静,映照四周,背部却下意识起了一层白毛汗。
他快速游动,呼吸间就通过了案几,一下闪到了屏风后面。
左依倩收回目光,看着古琴,看着案几,看着前方地毯,再次怔怔出神。
孟奇长大嘴巴,缓慢吸气,精神遮蔽全身,干扰感官。
刚才所做一切看似简单,可绝非任何人都能办到,若没有八九玄功对身体、对真气的极端精准控制,早就发出动静,惊醒左依倩,引来嬷嬷。而若没有入微之境,就没有对时机的恰当把握,即使精神外放,干扰感官,亦会效果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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