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不光关有寿翻白眼儿,就是刘翠香也忍不住手痒地伸手掐住老儿子的耳朵一扭。
“疼疼疼……娘,轻点轻点。”
“大姨,接着转一圈,瞅他敢不敢瞎咧咧。”关有寿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都当爹的人了,还不靠谱。”
嬉嬉闹闹的,可见两表兄弟的感情并没有随着分隔两地而生疏。但关有寿出门拜访也待不了多久。
放下一大袋风干山鸡野兔,来不及等叶大贵下班归来,惦记招待所那边的关有寿只好先告辞离开。
顺带着,带上一条尾巴。
想叶兴旺就这么放他独自离开,压根不可能。想老表来省城见上一面,比买到白面更稀罕。
“……老姨她近来给我娘来了好几封信,老四的笔迹,信封上的寄信人也写了他的大名儿。”
“咋没在信里跟我提?”
“提了你还心烦,还不如不说。我现在跟你说也就是吱一声,我统共也就给他们回了一次信。”
“明白。”
“明白啥呀,你不见怪就好。本来看在你的份上,拉吧他一下也不是不行。咋说咱们都是亲兄弟。”
“……”
“可他不厚道。三哥,不是我小人。他在信里虽说是帮老姨代笔,可也不能尽是写些你的坏话不是?”
“不奇怪。”
“你还是提防着点。我咋听李铁军说你如今就跟老四关系最好?人心难测,尤其在这节骨眼上。”
“嗯。”
“之前那个人已经收手了。”叶兴旺说着,两手指搓了搓,“老姨父那应该不会出啥岔子吧?”
黑市老大?关有寿了然地点了点头,“不会。他让我带来的那点东西,之前回去就还给了他。”
“那就好。我的想法,还是你搬回来。少跟那边接触,一来咱不受窝囊气;二来远香近臭,隔远的,我老姨没准还会惦记你。”
关有寿轻轻叹了口气,“我家那些鸡皮蒜毛的事情贼多,不是我想躲开就行。真要搬到这儿,还得祸害上你家。”
嗯,这话跟他老爹说的一模一样。他爹也说除非三儿真过继到姥家,来个一刀了断,否则会一窝子的人趁机扑向三儿。
在马六屯,全是知根知底的,三儿当了会计,手上还有些权力;可一旦上城里上班,他那老姨夫万一没脸没皮的,谁受得了。
“要不,你随老姨的姓?”
“过继?”
“也就是个名儿。”
“不想。”
“为啥?过个三两年,咱再改回来呗。你是没瞅见最近城里啥多?改名儿的人就贼拉的多。”
“算了,有你在这边,我想来就来,挺好的。而且我不喜欢这座城市,既然当初选择离开就没想过回来的一天。”
“你就甘心一辈子待在乡下?”
“狗子,乡下有乡下的话。再说哥哥如今才二十出头,论一辈子太远,没准突然有天我就来投奔你呢。”
“切~”
“不收?”
“怕你瞅不上啊。”
“你高看我了。”
“不跟你瞎扯。二哥说他年底有希望回来探亲,这次说啥,咱们兄弟也要聚一聚。你可别回头又不来。”
叶兴旺所指的二哥是他亲哥,当兵的叶兴达,而不是关老二关有禄。可以说他指的兄弟也就他亲兄弟加上关有寿四人。
“不打算去我那旮沓地儿?”
“还要过去拜访老姨夫他们,回头又要拉扯上你,麻烦。年底都猫冬了,你该不会又走不开吧?”
“行,到时你定了日子。”
“爽快!”
表兄弟俩人过马路穿小巷的走捷径,到这次入住的招待所并不是很远。可惜抵达时,梅大义带着仨孩子出门还没归来。
等呀等的……
快日落西山,叶兴旺还没等到他们四人,想亲自邀请梅大义来家里用晚饭的心意,只能先缓一缓。
“你不是还要上晚班?瞎讲究个啥。下次,等下次义叔来了,我一定会拖也拖他去你那儿。”
“算了,等我爹下班,他会过来。”
“真不用。义叔他今晚还有约,说是有啥老伙计要见面。这不,我才一到省城就去见你们。”
此话,关有寿倒是没半句是谎言。想结交梅老的人可不少,而身为他身边的亲信梅大义一出动,如何会少得了应酬。
就这还是叶五爷今天没来得及陪同梅大义到省城,否则什么故交,随便拉上点关系的人马更多。
他们一对表兄弟在等待的过程中,招待所的前台就接到两通电话,都是咨询梅大义在不在房间。
送走叶兴旺,跟前台服务员同志又再次打过招呼的关有寿也不耐烦应酬些无关紧要的人员,他果断回房睡觉。
可就是这么巧。
叶兴旺前脚一走,后脚梅大义就带着仨孩子回来。
关有寿还没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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