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庄元躺了一会,不知为何,浑身躁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难道是因为之前中了周公散,昏睡太久了,不缺觉?”庄元挠了挠脑袋,翻身从床上坐起,打开窗子,见到一轮明月。
银白色的月亮,似乎离他很近,皎洁而明亮,是非常圆满的圆月。
“看来今天适合赏月。”
屋顶上,庄元坐着,吹着风,想着事,心情无限惬意。
对面楼上,一女子一身红衣,遥遥看见独坐在屋顶的身影。
“小姐,那好像是庄少爷吧?”侍女道。
红衣女子点头,浅笑道:“是他,庄大少爷。走吧,今天的月色不错,适合赏月。”
侍女在背后看着红衣女子离开的背影,疑惑地喃喃道:“小姐不是最不喜欢赏月,觉得这是俗事的吗?怎么今日忽然对赏月有兴趣了?好生奇怪啊。”
片刻后,屋顶上多了一人。
红衣女子。
庄元侧首道:“红湘姑娘,对赏月很有兴趣吗?”
红湘道:“今日的月色很美。而且,我不止对赏月有兴趣。”
庄元道:“哦?”
“公子非要明知故问嘛?”
庄元笑了:“好好好,我对姑娘也有兴趣。”
红湘笑了:“如此,很好。和公子聊天,是有趣的事。”
庄元道:“姑娘觉得有趣就好。”
两人对着月亮,皆心有所想。
良久之后,红湘叹了口气。
庄元看着个精致的侧脸,此刻略显落寞,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正愁肠百结:
“红湘姑娘名动莫城,芳名万里,生活富足,也有烦心事吗?”
红湘笑了,反问道:“人皆有七情六欲,我也不例外。我生活富足,庄公子如今的处境难道不是吗?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一个明月酒庄的产业,就是莫城第一大家族,未必敢这么玩。”
庄元道:“钱财本身外之物,虽说它确实很重要方方面面需要它,但我想着,若是能体现出它真正的价值来,那更好。以此来回报姑娘对我的善意,我觉得很值得。而且,那酒庄乃是石老爷肉痛割舍给我的,楚红楼正好能用上,那很好,我很高兴。”
红湘道:“公子倒是开明。”
庄元仰面躺下,手枕在脑袋后面,道:“不开明不行啊。”
观庄元自己,简直就是命途不顺、命运多舛、造化弄人的真实写照。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辈子,有家和没有家差不多。
偏偏总是在一些无能为力的时候,面对一些现实的难题,耗费心力去妥协,为了活下来不断地勉强自己。
庄元道:“不过,你有什么烦恼呢,能说给我听听嘛,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嘛,也许,我能为你排忧解难呢。就算不行,也能说一说我的看法,给你一些建议嘛,当然,如果是比较隐私的话题,你比较为难,那就不要说了哦。每个人都有秘密嘛。”
而且,他也知道,要些秘密知道了,反而容易被盯上,可能被杀人灭口,活脱脱的‘短命神器’。
比如那句高频台词‘你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说,有时人傻一点,知道的少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红湘看着躺着的庄元,轻轻将被风吹起的秀发拂下,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只是……我要走了。”
庄元惊了:“你要走了?去哪里?”
旅游吗?身为楚红楼的头牌,似乎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吧。毕竟,红湘就是楚红楼妥妥的摇钱树,老板娘能放她走?
红湘道:“公子怎么惊讶吗,我要离开楚红楼了。”
庄元记得,似乎有人为楚红楼卖艺的姑娘赎身,她才能够离开吧。
难道……?
红湘笑了:“不必担心,这些年勤勤恳恳,我早就赚了足够多的钱,为我自己赎身了。倒是有人想替我赎身,不过许多大富大贵有权有势之人,都是有条件的,想娶我做小妾也好,偏房也罢,总之,都有要求。
无论卖身还是不卖身,我们这些风尘女子的归宿,大多如此,可我偏偏不想这么做。
再后来,只是一直在想今后该如何安顿才好,耽误至今,为了减少一些焦虑感,刻意让自己保持忙忙碌碌的状态。可若是一停下来,那种迷茫感又会涌上心头。”
庄元听她说着,心中有了共鸣。
也许还真是那样,无论看起来多么风光的人,也许都有不为人知的黯然神伤。
几乎无一例外。
红湘叹了一口气,道:“羡慕我的歌女很多,可为了站到今天这位置上,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当初万人选拔,只有我熬到了最后,其他人走的走,嫁人的嫁人。
以色侍人,得了好处,可年老色衰,该当如何?偶尔我也会想,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事情会怎么想,想着想着就会觉得很幸福,会沉醉在幻想中,想着爹和娘疼爱我的场景,带着我到处玩,吃好吃的。
可想象的越是美好,对比现实,就越悲凉。我的想象,本来就是不对的。不会有那样的人出现。那些都脱离了现实,缺少依托,总想空中楼阁,或是手中一盘散沙。
我本是无父无母,只是被人家捡到的孩子,后来被卖到了艺馆,能活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甚至还得到了很多很多,我应该满足了才是。”
庄元道:“可你不满足,老话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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