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暗香浮动月黄昏

    花注玄沉沉的吸了两口气,看着三更吞蝗殿一望无际的地域之一块,心里也有些担忧:那里便是封印着的秘境了,不知自己能否平安从那里出来。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花注玄一人凝视着深渊,而忽然远处闪来一片桃红色的身影,“花注玄!”

    花注玄回头一看,但见孟挽缱正一脸焦急的往自己这边行来,模样什么狼狈,自己离开孟挽缱已有数月,许久不去看她,似乎模样也清减了许多,在此重要关头看到爱人,不得不说这感受还是喜悦的。

    “挽缱,你怎么来了?”

    孟挽缱一脸焦急的,“注玄,我有了你的骨肉,我的孩子”

    花注玄惊喜的“那孩子呢?”

    孟挽缱哽咽着“被孟东堂杀了。”

    什么?

    原本有意要去闯关秘境的花注玄只觉得一种天晕地转笼上心头,看着憔悴的孟挽缱,心里哀叹一声“此事到底为何,你一五一十的与我将来。”

    两人正含情脉脉的互诉衷肠,从天边远远飞来一个身影,这身影不是孟东堂又是谁。

    “花兄,好久不见了。”

    孟东堂背手而立,站在一对鸳鸯的面前,眼中闪过疯狂的嫉妒之火。

    “孟少主此来何往?”

    孟东堂淡淡一笑“家父方方病逝,现在我已是九嶷平原的洞主,你该尊称我一声洞主才是。”

    两人视线同时一凝,孟挽缱害怕的躲在花注玄的身后,花注玄吸了口气“不知洞主有何指教?”

    “前来带我不成器的胞妹回去,这女子惯会招惹男子伤心,却又丝毫不考虑后果,真不知日后是否会酿成滔天大祸啊。”面含警告的看着孟挽缱,孟挽缱浑身发抖,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此次带回去,便不会有机会再让她有机会接触外界,不会再让她能轻易跑出来招摇过市,还请花少主成全啊。”

    花注玄冷静的“还请洞主不要见怪,此前挽缱已经与我心心相印,悄悄结成夫妻,只待我历练归来便要向洞主提及迎娶挽缱之时,招呼不周还请见谅,不过挽缱已经身怀六甲,已是我花注玄的妻子了。”

    看着两人暗暗曲款的样子,孟东堂只觉得头顶无数片青青草原呼啸而过,一种无名的被抛弃被背叛的绿意甩在了自己的脸上。无数的愤怒集结于心,奔突于胸,毫不假思索的甩出一句“好娼妇,居然如此**,得了一个还不够,莫非是我满足不了你,你又去寻了一个?!”

    静。

    一片寂静。

    孟挽缱登时脸色惨白,手足无措,拼命的“注玄,你听我解释”

    却孟东堂一点也不后悔的

    “花少主,或许这是鄙人的家务事,本不该告诉你,这娼妇本已是鄙人的胯下之物了,只是一直养着,并不曾现于人前,是以求亲者如此之多,通通拒绝了,而今却侵扰了少主安神,实在可恶,少主须知,在此之前,这娼妇已与本洞主暗结珠胎,有了一女,唤为付衣,现在却又不加悔改,日前跑出了园子,离开了九嶷平原,这才酿下今日祸端。”

    花注玄的脸色越加苍白,却孟东堂还是喋喋不休“你们的女儿,这女子取名为袅袅,既是孽种,也早已打发了干净,自不会留着让花少主劳心,花少主放心就是。”

    “注玄,注玄,注玄你听我解释,初始我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这孟东堂他”孟挽缱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解释。

    “别说了!”花注玄冷着脸大喝一声。

    见花注玄对孟挽缱弃如敝履,孟东堂目的达成,嘴角轻轻一勾,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很是满意。

    完了。

    孟挽缱退后几步,脸色尽是悲惨,无比绝望的看着花注玄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憎恶与鄙夷。

    深深的闭上眼睛,孟挽缱看着孟东堂惨笑一声“你满意了?”

    孟东堂嘴角一勾“尚还不够,若这花注玄明白了你与我的点点滴滴,看明白了你的本质就是如何的**低俗,自然会明白你,抛弃你,只是我的好妹妹,你自己愚蠢罢了。”

    但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文师旷怀中抱着两个女婴,两个女婴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昏昏睡去,却文师旷满身血污,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场中局势为何,在杀死那黑衣人时,文师旷已经从他口中逼问出来,不想意外救下的两个女婴背后,居然牵扯甚广,招惹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场中情势一触即发,自然文师旷要观察一番再做计较。

    孟东堂定定的看着花注玄“怎么样,现在局势明朗,不知鄙人可能带舍妹回去多加管教了?”

    听到孟东堂毫不掩饰的嘲讽,孟挽缱只感觉心中悲愤交加:自己年幼好欺时,孟东堂的油哄致使了诱奸,却现在自己要陷于如此被动的环境下,遇到了自己的真爱,要如此心如刀绞。

    一把长剑骤然横立在脖颈之间,孟东堂与花注玄同时惊呼“不要!”

    “呵呵”孟挽缱凄惨一笑“不要什么?回去?”看着孟东堂“我死也不回去再成为你消遣的玩物。”

    又无比眷恋的看着花注玄“但是再面对你,注玄,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花注玄深深的吸了口气,一脸平静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八目相对,同时一愣。

    “你早就知道了?”好似呢喃,又好似自问自答,孟挽缱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觉得我很愚蠢么?”花注玄状似在嘲讽自己,又似在嘲讽孟东堂“一切的开端都有预兆,我早也知道了,只是我觉得这一切发生,也是在尘埃落定之后,届时我已经有了处理的能力,居然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看着孟挽缱“所以我早就知道了。”

    孟挽缱留下一滴泪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依旧”

    孟东堂淡淡一笑“诚如我所说,我对你动了真感情,我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一直都这样想,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

    孟东堂气的牙痒痒“花注玄,你少花言巧语,什么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女人是破鞋之后还愿意要?”

    花注玄古井无波“现在有我了。”

    拉着孟挽缱的手,长剑掉落,两人并排往秘境入口走去,孟东堂大惊失色“挽缱,不要陪着他去送死,那秘境自古人进去出来者寥寥无几,千万不要去!”

    孟挽缱眼中无限温柔的看着花注玄“要是早知道你会如此爱我,我一定对你一见钟情。”

    花注玄摸了摸孟挽缱的长发“难道你没有吗?”

    孟挽缱想到他抢走自己花灯,在自己的手掌心上写下的那个“关”字,心里霎时一片通明“你身后的女子太多,我怕你根本就没看见我。”

    两人的身形慢慢消失在光幕中,花注玄温柔的注视着孟挽缱“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那一眼,就叫一见而钟情。”

    在你的怀里,在我的心里,那里绿草沉醉,芳草如茵。

    你是否会愿意为了一个人,舍弃高贵如天神般的自由,只为困缚在他温柔的眼波中,一醉千年?

    “不!挽缱!!”

    孟东堂飞身上前,却一切都没了,光幕消失了,花注玄消失了,孟挽缱消失了,秘境也消失了。

    “挽缱,挽缱”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孟东堂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他并不想让孟挽缱死,他所作的一切不过都是基于对孟挽缱的爱而后产生的报复而已,谁曾想,居然孟挽缱宁愿与花注玄一起死也再不愿意面对自己。

    但孟挽缱逃避的,究竟是孟东堂,还是现实?

    一切的一切,源头都要来自那个桃花纷飞的午后。

    梅花之所以刻意栽在那个午后,便是暗香浮动月黄昏之际,让孟挽缱知道,纵使桃之夭夭,她一直如同疏影梅花,横亘在自己的心房,暗香袅袅。

    这就是,她叫这个名字的原因吗?原来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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