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之后王浩才发觉,这摇水江里并非漆黑如墨,反倒通透异常。
这就奇怪了,江面一片漆黑,江里却如此通明,有何特殊缘故?
待再往下行了许久才发现,江底有无数闪耀着光芒的物什,凑近一看,居然是无数蚌类正在一张一合的呼吸,壳内含无数珍珠,熠熠生辉,恍若明珠宝石。
王浩狠狠一怔:自己之前还在想这摇水江里即使产了珍珠又能有多少,不想居然如此之多。
这些珍珠将江底照的亮如白昼,王浩使用了遁形符跟在那群人的后面,却这水里不比在空气中,随着王浩的潜行,是会产生水纹与波动的。不过也尽量调整呼吸,小心翼翼,不叫人发现。
前面的叶愈塘似乎有什么独特之术,一直跟在那颛孙列苑后面,先前王浩看见的一伙黑衣人倒是不见了,但是颛孙列苑与绿雾大摇大摆的前去,好像压根不知身后还跟着许多人。
忽然绿雾惊叹一声,“如此大的血红珊瑚!”
侧首一看,果然在江底深处有着一株长约几十米通体鲜红的珊瑚,上缀着许多浮游生物,看来珍贵异常。
颛孙列苑眼中带着四分鄙夷的看了绿雾一眼,绿雾上前仔细抚摸良久,喃喃自语“王后的寝宫中也有一株血红珊瑚,但是尚还不如这十分之一大小,倘若我得了此物,献与王后”
颛孙列苑审慎的环顾了一眼四周,却见远处似乎更有无穷无尽的光芒闪烁,有些踌躇不前。绿雾在原地手忙脚乱了许久,将那一株巨大的血红珊瑚收到空间宝器内,对颛孙列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入口很是不满。
“磨磨蹭蹭作甚么,快些找到入口,你颛孙家那些废物的性命不想要了吗?”
颛孙列苑捏着罗盘的手指一紧,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绿雾上前将颛孙列苑的罗盘抢过来,鼓捣了一阵,发现那罗盘指针停止不前,不客气的问道“为何如此?”
颛孙列苑按捺住解释道“这罗盘是王后给我的,交代了一系列使用方法,此种情况说明那遗迹入口就在我们脚下,但是却不知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
“就在脚下?”绿雾微微往旁边移动了几步,但见方才所踏之地,除了一些沙土飘扬,其余的倒没什么特别,狐疑的看着颛孙列苑“脚下什么都没有。”
颛孙列苑点点头“这才是奇怪之处,你的视线都被那血红珊瑚引走了,怎会在乎此地有没有什么遗迹入口?”
此言带了四分挑衅与五分不屑,一下就激怒了绿雾“你敢嘲笑我?”
“不敢,只是王后交代的任务为重,此时还想着拍马屁,是否会因小失大?若是最后没得到王后想要的东西,反而拿回去你这株珊瑚,你觉得你这马屁,拍的有用吗?”
颛孙列苑罗盘被抢,抱剑冷冷睨着绿雾。
绿雾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却强行压下怒火:不行,身边无人,这小蹄子的修为比我高出许多,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如果逼急了她,万一不顾颛孙家那些废物的命自己跑了,王后也拿她没办法,还是先和着她拿到东西再说。
脸上噙了几分缓和之意“那你说怎么办?”
颛孙列苑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只是举家性命皆在长孙熏水手中,不得不当那长孙熏水的棋子,现在又被绿雾这等贱婢威胁,心中怒火早已攀升到了顶峰,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相待。
“不知!”
可恶!
绿雾深深喘了两口气,强行按捺住怒火“既然你方才也说,王后交代的任务为上,那你是否也应该配合?”
提及王后交代,颛孙列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放下双臂,蹲在地上打量了一会儿,站起来道“此地应该有阵法,掩盖住了入口。”
“阵法?”
绿雾讶异道“王后怎么没说过?”
“王后也不曾亲自下来过,不是么?”
颛孙列苑绕着此地走了一圈,似乎在想解决之策。
绿雾也十分急切,知晓此事事关重大,连颛孙列苑的不敬也懒得说了。
“可有法子?”
颛孙列苑端详一阵,又在心里推演一番道“这阵法看来等阶不高,应该只是个黄阶阵法,主要起到掩盖之效,但是若是不懂阵法,连这阵法覆盖范围都不知,也就无法具体确定入口大小。”
“这么说,还是要找一个阵法师前来,此次算是栽了么。”
绿雾有些泄气,颛孙列苑语气中带有一丝力不从心,却也只能如此。
两人在此地晃了许久,正在商讨回去后如何是好,忽然一道轻狂至极的声音传来“哈哈,即使是阵法,又能奈我长孙长蟋如何?”
颛孙列苑双眼一凝:长孙长蟋?
绿雾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之色,但见一衣袂翩翩,着一袭宝蓝长衫,面色轻佻的青年男子落地,身边还跟着一个粗布麻衣,看来谨慎木讷的人类。
人类?
“长孙长蟋,你来此何干?”
绿雾不能不紧张,长孙熏水是四品王国筝玉丘国的公主,此次从那五品王国回本国来寻获宝物,就是为了讨好国主开心,这长孙长蟋乃是那筝玉丘国的太子,不论是身份还是血统,对于长孙熏水都有压倒性的优势,若是这长孙长蟋铁了心的要和长孙熏水作对,那么事情就很不好办。
长孙长蟋视线只在绿雾身上停留了稍刻,便转到颛孙列苑身上,有些惊叹道“看不出来,原来那长孙熏水身边竟有如此一等一的美人。”
绿雾眉头不展“你是成心要与王后作对吗?”
长孙长蟋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颛孙列苑身上移开,轻飘飘的看着绿雾“那长孙熏水打什么主意,本太子早就知晓了,一直不出声是想看看她身边的人到底有多大本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既然你们两个没法子进去,难道本太子有法子,就进不得吗?”
绿雾气的牙痒痒“你果然是跟踪我们而来。”
“说那么难听干嘛,那长孙熏水灭了垂虹扶国,还不是因为她那好妹妹偶然间得到了这遗迹图纸,”视线落在那罗盘之上“别以为长孙熏水做的那些好事,别人都不知道,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的了手,要我说,这长孙熏水足以让本太子重视一丝丝了。”
绿雾破口而出“太子,休得胡言乱语,垂虹扶国乃是被强人所灭,与我们王后有何干系?这罗盘是王后斥巨资偶然得来,并不知什么遗迹,只是听闻这摇水江里有些别异之处,这才派我们前来查看。”
长孙长蟋打开折扇,故作潇洒的扇了扇,当然在水底自然扇不出什么风,只带出许多水纹而已。
“你这贱婢倒是护主,只是此事早已纷纷扬扬,父皇也知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长孙熏水说聪明,其实也并不聪明,若是最后能得到想要之物献与父皇,也算是个枭雄,若得不到,那便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让父皇帮忙料理善后,你说父皇会怎么想她?”
绿雾脸色一沉:这长孙长蟋说的不错,本来事情有条不紊,但是不知怎的,居然传的沸沸扬扬,若真的得到了交上去还好,得不到的话
想到长孙熏水的手段,绿雾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过么,我劝你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因为今日有本太子,你们注定是什么也得不到了。”
长孙长蟋漫不经心的将折扇收起来,对着身边的那人道“梁些,给本太子把这阵破了。”